侧面切入的黑红和金色,揉在剔透多变的刻花中。
一面像蝙蝠的翅翼,一面像密密麻麻的血管经络。
仿若嗜血恶魔手中的血酒杯。
她双手捧住,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用亮着碎光的笑眼看他,“许砚谈,这杯子叫什么?”
许砚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紧皱的眉眼不曾松开,却还是回答她:“大场硝子的恶。
”
岑芙听着,点头,然后捧着这杯子稳稳地放到餐桌上。
许砚谈的手一直举在半空,在她腰畔,不是怕她摔了杯子,而是怕她喝多了站椅子上不稳。
眼神追随她,任由她胡来。
然后岑芙又去拿第二个杯子,还是问他:“这个叫什么?”
“江户切子的曙光。
”
“这个彩玻璃呢?”
“意大利手工私房的,圣家堂。
”
岑芙就这么一个个不厌其烦的,用双手捧着,把里面封存的漂亮杯子一个个拿出来,稳稳地放到外面。
一开始并不懂她的许砚谈,在看着她一趟趟机械式又虔诚的动作后,原本紧着的神色一层层裂松开来。
护在她腰旁的手,指端神经性地抖了下。
如碎裂的冰面,如破壳的雏鹰。
他似乎懂了。
就这么拿出了二十多个杯子以后,岑芙终于累了,她喘着气,偏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他们彼此都自成吸引万物的银河系旋涡,碰撞在一起,万物崩溃,搅碎在他们对视中迸裂的炙热里。
看着他这般动容的眼,岑芙忽然就掉了眼泪,哭着笑:“许砚谈,别怕。
”
“你看,我护它们护得好好的呢。
”
你的阴暗,怨惘,狂性。
此刻被我捧在手心里,重见天日。
不要憋在里面了。
不要怕被摔碎,不要怕再听到那声音。
我都会保护好。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