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痪在床半年多,医生说以现在的医学技术,无?法做到痊愈,可能?后半生都要在病床上度过,顾川什么都能?听见,但浑身上下只有浑浊的眼球能?不甘心地转动。
对?于一个强健的alpha来说,活到七十岁算是?短寿,他才六十多岁,未来或许要在病床上躺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这是?比死了还要难受的折磨。
开?始的三个月,他还能?处理政务,直到现在,病情?恶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最近三个月,军务部所有事物?都由他的长子顾延野代为处理,帝国上下也默认,如果他无?法痊愈,顾延野会继任他,成为帝国百年来第一位最年轻的三军统帅。
而他的长子现在正坐在病房里,似乎匆匆而来,还是?一身挺括的戎装,不过情?绪却很?平和?,长腿交叠,后背松散地靠在椅背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听护士讲述他亲爱父亲的病情?。
他更长开?了些,愈发冷硬俊朗,棱角分?明,漆黑的眸子像黑曜石毫无?杂质,如墨又?似海,让人看不透情?绪。
头发染得漆黑,随意梳上去,只一眼望过去,就能?感受到属于顶级alpha的压迫感和?威慑力。
四年时间,两年边疆,两年政坛,将?他浑身的戾气和?轻狂都打磨圆润,沉稳而深邃。
所有和?他相识的人都对?他赞誉有加,认为他比年轻时候温和?多了,甚至待人接物?都异常温柔平和?,现在的他几乎从不发怒,还很?有善心。
唯独他的婚姻问题令人发愁,在alpha中间,他也算得上晚婚了,更甚至连个偶尔的床伴都没有,他们有些怀疑顾延野在六区的战场上受了不可言说的伤。
只有周京烁看着顾延野,心底的寒意一丝一丝往上蔓延,许小真走了六年,他哥变得越来越像许小真,烟酒都戒了,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开?始工作,读书,看报,做菜,养花,亲力亲为做家务,吃饭的时候碗里剩一粒米都会皱眉。
令人胆寒的变化,手腕上摘不下的红绳,他哥似乎永远走不出那年冬天了。
“永远都站不起来了,父亲,您听到了吗?”顾延野看向床上躺着的顾川。
顾川眼球转动,目眦欲裂。
顾夫人牵着顾伊宁在床边,不敢吭声,顾伊宁这些年老实?多了,也低着头,只是?眼里闪烁着不甘。
“不如安乐死,少遭点罪,走得安详点。
”他又?说。
顾夫人吓得抬起头,连连恳求:“不要,阿延,他是?你爸爸。
”
早些年顾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