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太太不像真的有事的样子,央仪才放下心。
她想给方尖儿回个消息,一拿出手机,信号格果然不给面子,全是空的。
视线在靠在墙角的木梯上顿了顿。
她放弃。
上次在那上面下不来时还历历在目呢。
这一晚,她就住在原先跟方尖儿一起睡的那个房间里。
屋里的陈设未变,甚至连装萤火虫的玻璃罐子都在。
里面的萤火虫被她放生了,唯独一个空罐子,洗得干干净净摆在床头。
明明没过去多久,却给人一种好似时过境迁的感觉。
央仪躺下,伴着树林沙沙彻底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又是被沙沙的声音吵醒。
下楼到院子里,天才蒙蒙亮。
奶奶已经坐在井边拣菌子了。
松茸,牛肝菌,还有鸡枞菌,央仪只分得清这几种,其他奇形怪状的菌子她连见都没见过。
帮着分门别类弄好,端一碗米线,她就坐在廊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老太太讲话。
“方块三就爱吃这个,回去的时候你多带点,给她也带着。
省的她老是嘴馋。
”
方块三是方尖儿的绰号。
堂兄姐妹里排行老三。
只有她奶奶这么叫她。
央仪忍住笑:“知道。
”
说到她,奶奶又问:“她后来没再和不好的人玩吧?”
“没啦!奶奶。
”
“就知道她胆小,吃一次亏就不敢了。
”奶奶取了竹筛子,把草药放进去,“要我说她爸爸就是瞎紧张,小孩哪有不摔跤的。
自己摔了才记得牢。
”
这件事央仪深有感触,乖乖点头:“嗯,是这样。
”
小石杵在草药上捣啊捣的,发出均匀的碰磕声。
央仪将最后一根米线嘬完。
“奶奶,我去洗碗了。
”
“你就放那。
”小老太太说,“咱们聊聊天。
”
山里的日子很祥和,但也无聊。
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该聊的话题早就聊光了,今日重复昨日话题那样,说起来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