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但今日的会议室落针可闻。
有一瞬,那几个正在抱怨的人暗道糟糕,但转念一想,孟泽平在的时候他们就在了,换儿子上位,多少要给几分薄面。
于是抱怨间,脸上又有了骄矜之态。
没曾想孟鹤鸣今日倒不惯着他们,从容步到他们身边:“几位叔伯年纪大,确实经不起这样强度的工作。
”
“呃倒也不是……”
“不如这样,明日起你们就不用来了。
”男人温和道,“你们都是我爹地那一辈的长辈,还在这辛苦,我怕外面有人讲我不尊老。
”
他很少在正式场合用白话。
原本听到榕城方言,几个老顽固都觉得亲切,但接下来的每句话都那么不如人意。
有人反驳:“你这个位置坐了也没几年,真论起辈分,在公司”
“在公司怎样?”男人漫不经心地压低身,耳语,“我要是不留情面,你们现在应该在警署喝茶。
”
都是跟孟泽平混了半辈子的,谁手里没点不干净的事。
另一旁有人低声劝说:“算了算了,咱们这个年纪,哎……在家没什么不好。
”
男人直起身,没什么表情地笑了笑:“还是陈叔识大体。
”
公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说识大体,几人敢怒不敢言,前后陆续离席。
有了这出戏,剩下的人噤若寒蝉。
他们没有跟着孟泽平打拼半生的资本,自然不敢在这种关头触逆鳞,默默低头做自己的事。
会议在鸦雀无声的氛围里宣布结束。
连续一天一夜的高强度工作终于让孟鹤鸣感到一丝疲惫。
他让楼下备车,司机询问要去哪,是回孟宅还是最近的那套叠墅。
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半山太远,通常央小姐不在榕城的时候,孟总是不大会去的。
答案出乎意料。
车子拐向通往半山那条临海大道时,徐叔还在想,是不是央小姐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落,需要孟总去取。
但这样的话,他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天气还未转凉,夜里海风习习,带着温热。
风从车窗缝隙里灌了进来,吹响了后车厢那本一直压在男人指下的书页。
开出数公里了,徐叔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