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时间都浪费在这种东西上。
白天公司的会议还算顺利,本来他心情挺好,方淳还能靠一己之私,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裴行本想下楼找家餐厅吃顿好饭,现在没了胃口。
他走下楼,打算在广场上走走,美国的街头和任何一个城市都不同,他揣着兜,站在另一个海岸。
飞鸟在布鲁克林大桥上盘旋,桥上车流不息。
他望着夜空中的城市,成为过客匆匆的异乡人,穿梭在街头,生在异国他乡,他总觉得自己特别渺小,小到只是几十亿人类中的一员。
美国和中国有13个小时的时差,从3月第二个周日到11月第一个周日为夏令时。
时差便成了12个小时。
纽约的天气不算暖和,到了夜里,江边夜风变得很大,他身上还穿着长风衣,指节开始发冷。
中国面孔的游客朝裴行远递来拍立得:“先生帮忙拍个照?”
裴行远朝他们笑笑,举起相机,他通过取景器看见天际的暮光,记起出发前,江驰对他说的话:“有时间多拍点照片给我。
”
相机摁下快门后,他拍下钢索间的月亮,于是自己也拍了一张发给江驰。
只是两个人的对话停在十二个小时前。
【江驰】:昨天翻到了我和你十天前的合照,我还不太习惯你有时差。
裴行远想起昨夜视频通话时的调侃:“凌晨三点,你在开会,我才刚刚睡着,好困难这才刚刚第一周。
”
现在的江驰应该有时间接电话吧。
裴行远走向电话亭,拨通了某个熟悉的号码。
他举着听筒,很耐心地等着那通跨海的电话。
每一秒中,他的情绪都在被静默的呼吸声牵动。
电话响起的刹那,裴行远清了清嗓子,故意没说话,他轻笑了一声,身上开始发热,口袋里的硬币成了给他降温的物件。
沉默的几秒,对方也没说话,静默之后,他们一起笑了出来。
“是裴行远吗?”江驰的声音沉而动听,“听到我声音也不说话,等我开口?”
“……”裴行远想了一会儿,总不见得,薄荷糖在喉头发凉,他却低声笑了会儿,感受到心口的热度,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江驰大大方方地笑了声,他的声音通过跨海的电话过滤,每一声呼吸、笑意都带着黏度。
“伪装成裴行远的骗子?下一步流程是什么,你在美国被绑架了,走银行卡转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