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远绕在江驰身边,低头找了一会儿,他绕过废弃的灯柱,灯柱旁边还有四只抱着乐器的青蛙,塑料质地,为首的青蛙抱着贝斯、墨红色的那只蛙戴着墨镜,坐在旁边,唱着歌。
他看了一会儿,问江驰:“你当时站在哪里演出呢?”
江驰告诉他:“就在你站着的位置。
”
裴行远低下头,又抬头道:“这么巧?”
江驰摇头,淡淡道:“那只红青蛙很丑,我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脏眼睛,唱歌的时候总想避开,但是不能。
”
裴行远不算是个笑点很低的人,但和江驰在一起,他的笑点总会变得非常低,他笑既不是为了恭维谁,让谁更开心,俯下身,笑了好久。
江驰心情莫名好了很多:“有那么好笑吗?”
裴行远:“这是你上次没说完的秘密?”
江驰指了指前面的方向:“这站着键盘手,这站着吉他手,这里还有。
”
他停顿着,又道:“嗯,是鼓手。
”
裴行远问他:“什么时候唱的。
”
江驰:“冬天,特别冷,那天还下了很大的一场雪。
我记不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开口时嗓子都是烫的,歌是唱得很过瘾,回去倒是够呛,病了整整十天。
”
江驰没有主动提乐队。
裴行远知道那对江驰来说可能不算是什么印象很好的事。
对方不说,他也不会主动窥探,只问道:“除了和我说这些,你是不是还想做点别的?”
江驰低下头笑了,眼里流露出青年才有的纯粹视线,只是在为一件事真心实意的开心。
他肯定道:“还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
”
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张了张口,又默契地保持静默。
广场上打火机散出微弱的亮光。
江驰从后座内拿出仙女棒,给裴行远点燃,他低下头,对裴行远道:“许个愿吧。
”
今天不算是什么特别的节日。
裴行远拿出另一根仙女棒,递在江驰手里,他给江驰点燃了它,流星般的尾巴从仙女棒的尾端冒出火焰。
他举着那抹光,问江驰:“江驰,你先许愿吧。
”
江驰道:“你手里拿的是第一支。
”
裴行远:“我的愿望是江驰先许愿。
”
再推来推去就没意思了。
江驰捏着烟火,星星般的光芒在指尖跳跃,他启口,说了一句轻得不能再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