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淳,劝你不要自作多情。
”利落的脚步声从房间内传来,江驰从门前走过,他冷着眸子,像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扫视着方淳。
江驰身上的衬衫被风带动,微微鼓起,嘴角的笑意散去,再开口时,他站在裴行远身边,好整以暇地望着方淳:“我以为你多了解他呢,说句对不起像是要了你半条命。
裴行远人好,他习惯让着别人,我可不惯着你。
”
“对不起这三个字对你来说,有那么难说吗?”
“你是他竹马,又不是我竹马。
”
“谁惯得你?你不是方先生的儿子,你又是谁。
”
方淳的呼吸声骤停,他盯着裴行远,几乎变成了石雕,鼻梁上的金链条微微晃动,成了唯一活动的物体。
江驰偏过头,用他最招牌的笑应对着,他笑得自然,又似乎没到眼底,偏偏人自信得很,彻底把控住了场面。
他沉下声音,点头道:“我就先带小远回去了。
”
裴行远肩膀上落了双手,揽着他,像是把他揽在同一战线上。
所有低沉的情绪像是被对方全权地理解、包揽,容纳着他所有负面的状态。
江驰懒得给方淳任何表情,他和裴行远走向另一个电梯口,再往上,那是他们居住的地方。
他走了两步,故意在上电梯前,回头,给了方淳一道挑衅的视线。
江驰朝他眨了下眼睛,又回过头,对裴行远道:“他有没有把你说难过了?”
裴行远被他逗笑:“我不会那么脆弱。
”
江驰:“我就听你听了一半的话。
刚才我就觉得你们的状态不对劲。
”
裴行远认同道:“你出场还挺及时。
”
江驰:“他凭什么可以那样对你说话?”
走入电梯前,裴行远抬头,看了眼序号,他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可能就是你说的,是我对他太好了。
”
叮。
电梯在两人面前开合。
江驰和裴行远住在不同的楼层,他却摁动了裴行远那层的序号,楼层亮起,裴行远抬头扫了眼,轻声道:“江驰,对一个人太好,真的会这样吗?”
打开房门的瞬间,裴行远关闭了灯光,高大的透明玻璃前摆着宽幅浴缸,窗帘自然地在两人面前拉开,临海的风貌无遗地展露在两个人面前。
夜景的光自然地照落在两人身上。
裴行远放慢呼吸,感受江驰靠在自己后背上的热意。
裴行远是个老派的人,他不知道关系已经推进到了哪一步,只是遵从内心,反抱住江驰勾着自己的手,靠在他身上,放慢呼吸的时候,他又想到了方淳对他说的话。
裴行远问江驰:“我是不是真的做了一件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