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冯晟回答,这才细细说起自己的近况。
他被外派到上海,在一家贸易公司工作,说是经营贵金属、橡胶和豆粕的进出口,其实就是他后来在纽约受雇的那家对冲基金的全资子公司,做的也还是原来的量化和对冲交易。
公司替他在石门一路上的镛舍租了服务式公寓,他现在就住在那里。
去年,他自己也买了一套平层,在闸北,全装修的。
离他上班的地方也比较远,他爸妈也不愿意去住,于是就把钥匙直接给了中介安排出租。
“每天经手上亿,眼界高了,”他自嘲,“在静安看中的房子都要五六千万,还是得抢着交定金的那种,眨眼就没了。
其实又只是个打工仔,不像人家九牛扒一毛,真的要我全部积蓄外加三十年贷款砸进去,还是买不下手。
”
丁之童不太认路,只是稍稍有些概念,知道凤阳路跨黄浦、静安两个区,听他这么说,便猜到他家的老洋房大概是在静安的那一段上。
她其实不太明白冯晟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他似乎也意识到已经离题千里。
但谈话有时冷场,他还是会接着这么说下去。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出租车不好叫,丁之童在大厦底楼等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去坐地铁。
道别之前,冯晟说:“你看起来真好。
”
“你也是。
”她投桃报李。
她本来就觉得他很适合这个行当,几年过去,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了。
冯晟却摇摇头,轻轻叫了声:“童童……”
丁之童像是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打断他道:“我其实一直想跟你道歉的。
那个时候是我先做错了,对不起。
”
这话发自真心,早在他们结婚之前,宋明媚就提醒过她,她那么做,对冯晟也不公平。
“你别这么说……”冯晟回答。
丁之童只是笑了,添上一句:“也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
说完之后,她便走出那栋大厦,大衣的下摆在冬夜的风中扬起,她没有回头,以为他们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直到当年的6月份,A股暴跌,沪深两市1500只股票跌停。
冯晟工作的那家贸易公司被点了名,所有交易账户勒令停止,他作为主管交易员被市经侦大队带回去协助调查。
他爸妈没经过这种事,病急乱投医,电话打到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