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裤黑衬衫,松两粒扣子,露出小片锁骨阴影,袖口也半卷起,长指夹的长烟早已熄灭,徒留灰点。
原先他身上那股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气质稍减,岁月倥偬,不知不觉间,取而代之的是年轻上位者的凛然。
陈祉的伞面偏向她,即使她所站的位置淋不到雨,细微动作间流露的是少爷居高临下的蔑视,“又畀人甩底?”(又被人放鸽子了吗)
南嘉一言不发。
陈祉撂话:“上车。
”
看似雪中送炭,语气冷硬到不顾她是否愿意。
南嘉没跟,自有人会“请”她过去,少爷话音落下的五秒后,保镖助理见她没有动,纷纷做出有请的手势。
领头的管家颇有礼貌:“周小姐,请吧。
”
“我不姓周。
”
这几个字是她唯一做出的反抗。
南嘉被带着走到劳斯莱斯车前。
陈祉在车门旁,长身玉立。
南嘉:“陈少爷,绑架人是犯法的。
”
“所以你乖点。
”他有自己的说辞和法则,“唔好畀我犯法。
”(不要让我犯法)
和一颠倒因果关系的混球,讲不了法。
知道躲不开,南嘉只能先上车,紧挨车窗坐,这一点他们想法一致,他也并不想离她太近,中控台默契成为楚河界限。
“你到底要做t?什么。
”南嘉视线走马观花略过车玻璃,没有车载乐声,唇舌尾音在安静的车厢格外清晰,“陈少爷。
”
玄黑色金属打火机砂轮滚动,清脆地一声啪响,亮起的火苗转瞬即逝,陈祉面无表情地玩弄一会,淡声低嘲,“我不像是一个接被放鸽子女孩的绅士吗。
”
港岛粤语自带一种神奇的魔法,喜怒哀乐总透着一种平易近人的慵懒,忽然间转换成国语,犹如掉入生硬的机械中,和他手里的打火机一样,泛金属质地的冰。
“谢谢关心。
”南嘉指尖没过发间,淡声否认,“但我没有被放鸽子。
”
手机铃声随后响起。
她全身僵直片刻。
在对方玩味的眼神中,她接通后没底气“喂”一声。
“对不起啊,嘉嘉。
”周今川匆忙道歉,“公司出了点事情需要我紧急处理,你人在哪,要不我让司机去接你吧。
”
“不用,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
“那你注意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