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理本打算叫人进来收拾,听见陆英时问话,登时疑惑,“陆少,不是您叫我七点钟过来禀报这个季度的情况?”
陆英时哦一声,瞥一眼书桌珐琅座钟,喃喃低语,“七点了。
”
沈经理就是傻子如今也发现他不太对劲,犹豫片刻,试着问,“陆少,您忙了一天,不如今日早点休息,我明天一早再来向您汇报?”
男人摆摆手,并不领情,“不用。
”一截手腕露出来,晃着灯光,仿佛有青白光线反射过来,要刺伤人眼睛。
该说的、能说的,沈经理都说了,既然陆英时自己拒绝,他也不好坚持,于是坐上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一项一项汇报起来。
“上个月有两个人跳槽到了大世界,难保不是孙老板故意挖角……”
陆英时只觉自己分裂成了两半,一个坐在那里认真听取沈经理汇报,甚至在他问询时冷静下达指示。
而另一个,被卷进了记忆的暗流。
有软糯声音在耳边响,“大哥,你的手好白。
”
“大哥,你最好了。
”
香甜味道萦绕上来,温热触感仿佛又贴上嘴唇。
“小妹,要不要我去同干爹说?”
潮红未退的脸垂下去,“我不知道。
”
左恕的眼冲了出来,一字一句倶是刀。
她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
太阳穴又开始跳,胸腔倏而涨痛。
滴答、滴答。
吵。
滴答、滴答。
什么东西吵得胃里翻江倒海。
沈经理正专心致志禀报,只见一脸平静的男人突然抄起桌上座钟,用力扔向墙面。
“砰”的一声响,珐琅座钟七零八碎,零件四处飞散,一小片金属直直朝他眼睛飞过来。
沈经理慌忙低头,只听又是清脆一声响,那片金属被书桌弹飞,咕噜咕噜向着房门滚去。
沈经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看着各路零件滚得到处都是,如临战场一般惊魂不定。
他跟在陆英时身边这样久,从未见他如此失态,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久,小心翼翼出声,“陆少,不如今天先到这吧。
”
“继续。
”办公桌对面的男人依旧平静,仿佛一切不过沈经理幻觉。
“陆少,我看”
“我说继续。
”比常人颜色浅淡许多的眼珠看过来,沈经理如坠冰窟。
“是。
”他擦了擦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