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湖,你睡不着吗?”
沉静一会儿,少年声音传来,“我去客厅。
”
说罢,一阵起床声响。
黑暗之中,盛娇颐轻抿嘴唇,心口与眉眼一齐柔软。
坐起身来,挑开帘子看向对面苍白脸孔,“不用,你没吵我,是不是又疼了?”
穆雪湖在穆家的日子比她想象更难过,不知遭了多毒的打,才会一到雨雪天就骨头疼,疼得人整宿睡不着。
他能忍,硬是一声不吭,要不是某夜雨风刮开了窗,她起身去关发现他呼吸不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
少年不做声,默默钻回被窝,给她一个冷漠背影。
厚重被子下那样细长一条,看得人心酸。
盛娇颐恍惚听见他无声呐喊,疼啊,疼,谁来爱我。
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人,她自然愿意爱他。
这爱很宽也很软,无关风月,也无关男女,只因天寒地冻间,他们唯有彼此一点体温。
盛娇颐钻进他被窝,搓热掌心,熟练捂上那只瘦削的胳膊肘。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她半靠在床头,拢着他乌黑的后脑勺问。
半晌,才有唔的一声回应。
感觉手要凉了,掌心贴着他胳膊上下搓动。
那夜之后,她想这么个笨办法帮他,摩擦生热,聊胜于无。
穆雪湖第一次没拒绝,便莫名其妙成了两人约定俗成。
她动作没轻没重,隔着布料磨得他疼大于暖。
穆雪湖不作响,任由她摆弄自己。
骨头疼得似要生生裂开,额上冒着冷汗,嘴角却轻微扬起来。
不一会儿,盛娇颐就嫌冷,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手上动作不停。
寂静的夜色之中,呼哧呼哧的摩擦声听得人安心。
“盛娇颐。
”
突然听见半年不见的本名,盛娇颐怔住,本能的“嗯?”一声。
“你要想走,就直说,不必给我乱安排人。
”
声音被被子盖住一些,闷闷的,少了挖苦,更似赌气。
她不过慢了两秒,就感觉身旁那人气息冷下来。
盛娇颐爱怜的叹气,说不清是怜他还是怜自己多一些。
“我不想走,我以为…你是喜欢曼君的。
”
鼻子回她一声哼。
盛娇颐好像又听见徐知秋爽朗双利的声音在耳边响,“娇颐别理他,成天阴阳怪气的”。
的确怪得很,但她不怕他,甚至不讨厌。
就像她也喜欢知秋直脾气,开心就哈哈笑,生气就吊眉毛,谁也别跟谁做戏。
这样一想,古怪也有了可爱。
盛娇颐笑嘻嘻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