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干爹。
”
贺衍端起白瓷咖啡杯,吹散盘旋的热气,又说,“上海不比哈尔滨,凡事先想,再做。
”
语气十分平和,在坐三人却都听出其中暗涌。
盛娇颐离贺衍最近,只觉周遭空气骤然浓稠,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反是左恕神色不变,比另外两位无关人员还要泰然自若。
“干爹放心,我都想明白了。
”说罢掐一颗荔枝,仔细剥皮,长臂一伸,白嫩莹润的果肉送到盛娇颐盘中,“我向小妹诚心道歉,过去是我不对。
”
盛娇颐顿时成为桌上焦点,咬一口荔枝,呼出香甜气息说,“二哥别这么说,我也不好,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
左恕勾唇,眸色更暗,“对,一家人。
”
贺衍来了电话,先行离桌,三人一阵无言。
陆英时抬手看表,提醒盛娇颐,“小妹,该出发了。
”
不等正主回答,左恕不见外的问,“大哥要带小妹出去玩?”
陆英时边起身边答,“不是,小妹今天第一天上学,我送她过去。
”
左恕一听,跟着站起来,“我也一起。
”
盛娇颐手抖,差点没接住香草递过来的书包。
“小妹不愿意?”
额角陡然一紧,她连忙扬起笑容,“当然愿意,谢谢二哥。
”水波眼中不忘挤出一丝惊喜。
回廊明明再宽敞不过,左恕偏偏走在她身侧。
挨得极近,胳膊几乎贴上她的。
他既高且壮,眉目锋利,不说话时,总透着股血腥气。
在这春夏交替的暖风天里,盛娇颐脊背生寒。
眼见就要上车,再这样下去势必要与这人同处后座,盛娇颐假借检查书包,放慢脚步,与后面的陆英时齐平。
“怎么了?”
陆英时察觉异样,主动询问。
“可能是我太紧张,总觉落了什么。
”盛娇颐挽住陆英时手臂,寻求帮助,“大哥你待会在车上再帮我检查一下吧?”
陆英时知道盛娇颐借口拙劣,也知道左恕正盯自己,可看着那霜打葡萄似的瞳仁,心中犹豫。
盛娇颐怕他拒绝,又问,“好不好,大哥?”
小手轻轻抠他衣袖,如羽毛搔在胸口。
“好。
”
水润的眸子立刻漾起笑意,“谢谢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