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娇嫩的脸蛋,白薇耐心教导,“这话记在心里就好,可千万不能再拿出来说。
”
“为什么?”
“因为那些当不成荡妇的人,会拼命让你不快活,巴不得你摔进泥潭子里,变得又脏又臭才好。
”
盛娇颐吓得捂紧嘴,她最爱干净,可不想一身臭泥。
自那以后,白薇对自己已经五岁的女儿终于生出些母爱,时不时抱着她说些私密话。
柳妈妈敢怒不敢言,看母女两人笑闹一团,担心得寝食不安,生怕白薇把乖小姐“教坏”。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很有道理。
白薇将盛娇颐的女戒、女德扔个精光,义正言辞道,“这都是些破东西,你何时见过男人读男戒、男德?”
盛娇颐乖乖摇头。
白薇挑眉,“看,为什么男人不学女人要学?因为男人希望女人比他们笨,这样他们就能放心骗你。
”
盛娇颐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半天,支支吾吾说,“可是先生说,男女有别。
”
白薇嗤一声,“哪里不同?不过是胯下多了一坨,我们胸前还有两坨呢,比男人还多。
”
似乎……很有道理。
母女两人相依躺在榻上,一起读《孔雀东南飞》,读到“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白薇问女儿,“小丫头想当磐石还是蒲苇?”
盛娇颐哪里知道这些,想起先生总用玉石比喻好人,就说,“磐石。
”
白薇点点她鼻子,笑道,“错,蒲苇才好。
”
她撑起身体,看着女儿懵懂无知的眼睛,缓缓道来,“蒲苇好在它韧,它去哪里都行。
但是你要记住,蒲苇做了草鞋,便只能日日被人践踏,做了草席,虽能躺在床上,却还是入秋就要被丢弃,但你这根小蒲苇要是拧成一股绳,悄悄悬在人脖子上,那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
见盛娇颐一脸疑惑,白薇笑容越发柔和,“记住就好,等我们小颐长大就懂了。
”
之后,白薇就会时不时给盛娇颐送些“不体面”的话本故事来,什么《西厢记》、《牡丹亭》,先生不让读什么,白薇就送什么来,首页一行簪花小楷,“小丫头,别看瞎了,好好学学男人骗人的把戏。
”
再后来,白薇回来得越来越少,一年也见不上两三面。
最后一次见面,是盛娇颐十二岁生日。
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年她生日办得格外隆重,家里来了好些陌生人,她这寿星反倒像个外人。
夜里,白薇难得搂着她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睁开眼,却见白薇还在瞧着自己。
盛娇颐往她怀里钻,“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