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朱茗摇摇头,“是因为她?至少有在用行动告诉我这是不公平的。
”
朱茗说:“她?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什么样?的男人?是不好的,告诉我并不是身为女人?就要承担所有家务的,更不是作为女人?就要心甘情愿地牺牲和忍耐的。
虽然最终结果依然是她?牺牲、忍耐、承担所有家务,但如果她?为了家庭和睦而忍气吞声,不去争吵的话,那我可能?会认为这些都是应该的。
”
这个论调还挺新?潮。
刘教授挑了下眉头。
她?重新?看向这幅令人?揪心的画,它同?样?出自?一位女艺术家之手画家的认知显然已在牢笼以外,躯壳却被操纵着?以“应该的”方式生活,她?因此倍感痛苦。
于是刘教授的话匣子也?打开:“我常把人?和世界的交流分为摄入和输出。
摄入是‘看待世界的方式’,是感知;输出是‘对待世界的方式’,是表达。
而‘看待世界’又分为两类,是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对待世界’又可以粗略分为两类,是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
”
她?说:“大多数人?是以现实?主义摄入、现实?主义输出,但我们却是理想?主义摄入、浪漫主义输出。
我们注定成为不被理解的少数,但如果对自?己产生怀疑,试图融入大部队,那就会产生我刚才说的认知问题。
”
“所以不必强容。
”朱茗得出结论。
“所以不必强容。
”刘教授肯定了她?的结论,“有一点你看得很明白,你的妈妈曾经激烈地反抗过不公,只是反抗失败了。
你知道为什么会失败吗?”
“……为什么呢?”
“因为只要组建家庭,就一定需要有人付出牺牲,只要你爸死活不牺牲,牺牲的就一定是你妈。
”刘教授说,“我带的硕博士中女生居多,她?们中的很多对家庭和爱情很向往,这我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我也?会告诉她?们,确定自?我非常重要,一定要想?明白自?己的底线在哪里,想?要度过怎样?的人?生,哪些东西是绝对不能牺牲和舍弃的。
”
她?耸耸肩:“我当然希望她?们能?继续绘画事业,但画画需要时间,需要安静的空间,如果有另一半的话,还需要对方的理解、帮助和支持。
所以我会跟她?们说,希望你们能?就牺牲问题进?行妥善的协商,尽量保留自?己本来的样?子,至少不能?只牺牲一个人?,那太地狱了。
但是对于你,我不想?这么说。
”
刘教授看向她?:“不要牺牲,朱茗,不要浪费自?己的才华和灵气。
如果必须有人要牺牲,那也?一定不是你。
”
刘教授说:“大不了让别人?去牺牲。
”
*
可是这听起来很坏哎教授。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刘教授也?是个大善人?吧,她?自?己大概是做不到理直气壮地让别人?去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