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然不禁怔愣。
她也有和他说过,就把自己当他的亲生母亲看待。
但毕竟隔着一道隐形的生疏与?隔阂,祁琛也从来不擅长对身?边的人释放亲密,他寡言少?语,是个骨子里就倔强、疏淡的孩子。
经过了漫长的十年,却?能够听到他亲口喊出“妈”这个字。
那一刻,对于陶君然的意义?是难以描述的。
当时的她,把注意力都放在称呼上,却?忘记去想后面的哪几个字。
对不起,祁琛为什?么要和自己说对不起。
她那时陷在自我挣扎中,没有细想过。
如今,她大?概明白过来。
祁琛早就为了姜晚笙,为了她,为了这个家,放弃过许多,他牺牲得并不比任何人少?。
就如现在一般,他又做错了什?么,这两?个孩子真的做错事了吗……
想到这,陶君然倏地掩面哭泣。
她无助地摇头,后颈深深埋下去,伴着哽咽和痛苦一遍又一遍地兀自低语:“是我做错了,都是我的错……”
陶君然的哭声溢满了悲伤,听得姜晚笙整个心?脏都揪扯在一起,她舍不得听下去,又过来抱紧母亲,恳求她别再哭了。
“妈妈,你身?体不好?,别难过了。
”
陶君然握住她的手,肩膀微微塌陷,像是在对女儿说又像是在和自己对话:“晚晚,妈妈还是没办法想开。
”
“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她的家又该怎么办。
守不住的东西,人总是下意识害怕失去。
姜晚笙给不出答案,只能陪着她哭。
“想不开我们就先?不想好?不好?。
”
一直在边侧沉默不语的姜承赫忽地开口,他固然是冷漠利己的人,但对陶君然他从来都是真心?。
如今也是真的担心?妻子的身?体情况。
于是哑着嗓音交代道:“君然你身?体不能这样哭。
”他想了个办法先?把她支开,“今天的药还没吃,晚笙先?带你妈妈上楼去吃药。
”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