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轩知道他,因为他是徐家人,也因为他是温阁老的弟子。
他记得祖父告诉过他的话,但是这口气必须出,他邪笑一下,“看在温阁老的面子上,爷可以放过你们。
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不是这个贱人自毁容貌,要不是这个穷小子自断右臂。
”
谢长歌已经是举人,自断右臂岂不是要他自毁前程。
一直站在侧后的花无艳拿起花瓶就往地上摔去,谢长歌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瞬时脸色发白,赶着要过去拦下她。
花无艳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用碎瓷片划过自己的面庞,鲜血沿着她如玉的面庞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样的一张脸,她也下得去手!
饶是徐京墨也没想到她会做到如此地步。
无论之前她的初衷如何,这一刻他都愿意想信她对谢长歌是真心的。
出了这事儿,花无艳自然不会再待在楼里,她换了一身衣裳从侧门离开,跟着他们去了南宫府。
南宫云辞一早得消息,赶紧让人请了黄郎中来,还在府门前摆了火盆。
等他们三人到了,南宫云辞就招呼着花无艳垮火盆,“花姐姐,来跨火盆去晦气。
”
“辞妹妹,我……”
“艳儿,跨吧。
”
花无艳白了谢长歌一眼,再看向眼前执拗的南宫云辞,到底没再说什么,抬起脚跨过火盆。
再回首,看向谢长歌,那眼神很复杂,徐京墨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谢长歌也大步跨过了火盆,然后紧紧握住花无艳的手,他的眼神就直白多了,“别再想离开我的世界。
”
徐京墨看着这两人是半点不把他们当外人,心下是好气又好笑。
他看看时辰,估摸着谢家也得了消息了,“瑾瑜兄,你与花小姐暂且住下,我先去找谢院长请罪。
”
谢长歌很抱歉地看着他,这会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花无艳身边的,“子期,多谢。
”
“让随风送你去。
”
“好。
”
到了谢家,徐京墨直接被迎了进去。
果然,谢院长等着他呢。
徐京墨撩开衣袍,跪下三叩首,“谢院长,是学生无礼,辜负了您的期望。
”
谢院长看着跪在地上的徐京墨,他比几年前长大了许多,人也成熟了许多,其实他内心也是明白的,他拦不住儿子。
“谢家虽然不是累世公卿,但也是百家传承的世家。
瑾瑜是我的嫡子,无论他愿不愿意,享受了谢家带来的一切,就必须为这个家族奉献自己。
你说,老夫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