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视作荣耀的嫡亲孙子便远不如从前亲厚。
毕竟除了裴初月,没人会费力逗她这个黄土埋到嘴边的老太太开心,三不五时便来陪她。
给她抚琴,读话本,做点心。
“是祖母,孙儿知道了。
”
苏星洲拱手作揖,心里却莫名一阵发虚。
耳边老是回响起柳如卿的那些“疯言疯语。
”
苏星洲扶着老太太进屋,打算今晚歇在老宅。
可方才踏进屋子,他便瞧见了铺在榻上的那张虎皮。
虽然年深日久兽皮褪去了原本的光泽,但他还是凭借熟悉的花纹认出那是当初裴初月千辛万苦猎来,却被他踩在脚下践踏的虎皮。
“孙儿近日不慎染了风寒,想借祖母榻上那张虎皮一用,不知祖母可否愿意割爱。
”
怔愣片刻,苏星洲转头冲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从来都是大气爽利的性格,立马便让手下嬷嬷抱去了他少年时住的屋子。
半夜,苏星洲将那张虎皮拥在怀里,辗转难眠。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在上头闻到了一丝裴初月身上的香气。
这让他那不知所起的思念越发泛滥。
他一刻也不能等着唤来贴身亲卫,让他们加大力度探查,务必要在三天之内查到裴初月的下落。
翌日,他破天荒称病没去上朝。
第二日半夜,派出去的亲卫终于带回了消息。
“大人,手下多番探查,夫人应当是去了边关。
”
“边关凶险重重,岂是她一个女儿家能去的地方!”
“立刻备马,明日一早启程,我要亲自将她接回帝京。
”
苏星洲霍然从榻上起身,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担心,亦掺杂着一丝惊喜。
不管如何,总算是知道了她的去处。
苏星洲越发没了睡意,不等天亮便启程直奔边关而去。
路过一片赤红梅林时,他更是翻身下马,亲自折了一束梅花放进行囊。
他从前从未在意过裴初月的喜好,如今却恍然记起她喜欢灼目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