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江亦深是不是不喜欢了,和邢芸吵架时他想妈妈是不是生气了,过年不回家时他想家人会不会因为他的回去而过得别扭。
可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希望和江亦深开始就不要结束,希望告诉妈妈他遇到了喜欢的人,希望做出点成绩再理直气壮地回家去。
从前他把这些私心埋在心底,像压在冰箱冷冻层最底下的速冻饺子,被压得太久,就实了、硬了,摸久了手指冻得发疼,渐渐也遗忘了。
但江亦深告诉他要多拿出来晒一晒,伴侣和亲人都是要陪伴他走很久的人,隔阂粘得太多,距离便远了,隔着厚厚的玻璃,连裂痕也难敲出来了。
有时一句话便有四两拨千斤的力量,戚林说完,屋子陷入沉默,邢芸有些出神地盯着茶杯的浮沫打旋儿。
直到江亦深不小心碰到桌腿,茶面跟着颤一下,邢芸才回神,眼中有戚林看不懂的动容。
“你决定好了,就按你想的来。
”她站起来,“我过来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
”
她的嘴唇动了下,似有话欲言又止。
“你要走了?”戚林跟着站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妈的态度转变如此快,“不吃饭了?”
邢芸低下头整理衣服,再抬头已经没有方才的触动之色,恢复了泰然自若的冷静模样,对江亦深点点头,走到门口换鞋:“你们吃吧,我直接回去了。
”
“那我送送您。
”江亦深赶忙过来扶她。
“不用送了。
”邢芸摆摆手,“一会儿你加一下我微信。
”
江亦深如遭雷劈,干巴巴道:“什么?”
“行了,走了。
你们晚上记得把阳台的菜收进来,别冻蔫了。
”邢芸说着,在呆愣的江亦深面前关上房门。
“砰”一声,屋中重归平静,静得人甚至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