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梦中。
他头痛愈烈,看到一块又一块血淋淋的肉被男人割下,丢进秤的另一边。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男人割了一块、两块肉,一只手臂,两只手臂的肉放到秤上,一直割到身上的肉所剩无力,可这杆秤却依旧不平。
阿崇呆呆地站在秤上,他不懂,自己有那么重吗?为什么这杆秤,就是不动?
阿崇看那男人一刀刀割,男人不知痛不痛,可阿崇开始觉得痛。
他看啊,在梦里仔仔细细地看,在懵懵懂懂的梦境中……在阿崇觉得自己快要疼到窒息时,他才终于看清了那男人的脸。
居然……是宁宇的脸。
宁宇在看着自己。
阿崇被看得打了个冷颤,那瞬间只觉得魂飞魄散。
割了太多肉,梦里的这个已没有力气,踉跄地站起来时,他似乎想爬上秤,用自己换阿崇。
阿崇听到,那只鹰问那个已变成一具骨架的宁宇说:“割筋断骨,只为救下一只鸽。
你可后悔?”【注】
梦里不知身是客,分不清谁是谁。
阿崇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开始恐慌,那具血淋淋的骷髅倒在自己面前,眼里似乎都有血色。
他笑着,对自己说:
“我不悔。
”
秤慢慢地平了,但意识又渐渐遥远,阿崇看不清这个梦了,他脑中只剩下宁宇残缺不全的身体,和一句染着血色的‘我不悔’。
我不悔。
我不悔。
我不悔。
明明是无悔,可阿崇听得目眦欲裂,在脑里盘踞着,回旋着,好吵,好响……阿崇渐渐脱离那个梦。
惊醒是必定的。
这个梦散乱又漫长,有序又无序,全是骇人又悚然的画面。
阿崇醒来发现自己浑身是汗,他睁眼看,发现窗外早已日上三竿。
眼睛痒,是公主趴在他脸边,舔他眼角残留的泪。
阿崇避开让了让。
床边没有人,这是第一次,因为起床的时候是一个人,阿崇觉得心空了一刹。
那个梦是假的,但无端令人恐慌。
阿崇发了会呆。
他手揽了下,把公主揽到怀里,又把脸埋到公主的背里。
等呼吸平复了他才起身。
嗓子干,想喝杯水。
才到客厅他就看到宁宇穿着个外套,背对着自己低头整理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阿崇看着这个背影,他心道,这怎么会是我的因果?
他路过我,经过我的生命,怎么就成了我的因果。
佛,为什么不明说这是为什么?
阿崇抱着猫,想着,愣了很久。
他想到梦里宁宇满身是血,割肉喂鹰的样子。
他想到在火里死不瞑目的三姐,想到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