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文又说:“给我煎俩蛋成不成?”
宋知雨顿了顿,起身进了厨房。
煎蛋的时候油溅起来,宋知雨拿手盖住脸,勉强煎完蛋。
晚上洗脸的时候仔细看,却有一点烫痕,小小的,深粉红,像是被嘬出来的吻最后的影子。
宋知雨的目光落在镜中人的脸上,某个瞬间,他想,这个人是我吗?
但是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
宋知雨工作很忙,涨了薪,升了半职,配了个小助理。
小助理很年轻,二十三岁,刚刚二本大学毕业,娃娃脸,嘴巴甜,见到宋知雨就喊“宋老师”。
宋知雨这才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当他填报历史专业的时候,是想要做一名历史老师的。
但是他最终也没有成为一名老师。
三月末的时候,公司竞标当地老字号酒楼的文创项目。
宋知雨被带着去应酬,赵文因为听说了日本那一遭,不太放心,腆着脸也跟去了。
酒楼包厢里,灯火柔和,全梨花木的家具在几簇虚拟火焰下险险晃动着,一错眼,缂丝屏风上的鸟活了过来,就停在那点红光上,眼珠细小静默,有种暧昧的昏暗。
宋知雨紧跟着赵文进包厢,那老板今年五十来岁,凸肚小眼,五官随便,细看也记不清楚。
他们上了座,老板的眼神虽在席间逡巡,却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宋知雨身上。
他的心里直打鼓,两条腿颤颤的想逃,脸上却勉强应付着。
老板叫来服务员,赵文拉拉他的袖子,附耳过去:“是要叫酒了,没事,你说你生病吃药,我帮你挡着,我一个人能喝趴三个!”
宋知雨为难地笑了笑,正踌躇着,席上上了一锅粥,春寒料峭的天,红泥盆下小火煨着,老板腆着肚子起身揭开盖,用银勺搅了搅,雪白米汤之间翻出几只鲍,“上桌先喝碗粥,暖暖。
我这人在酒桌上一向这样的,能喝的喝酒,不能喝的喝茶。
大家随兴。
”
赵文喃喃:“啊?原先是这样的吗?”
服务员正要盛粥,被老板截断,亲自给每个人盛了碗粥,轮到宋知雨,他特意笑了笑:“后生太瘦,多吃一碗吧。
”
宋知雨虚虚笑着:“谢谢。
”
他用勺子翻了翻粥碗,米少鲍鱼多,满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