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酒鬼,你一杯我一杯的没玩没了,看来是有点喝多了。
景七瞅着下面台上拨弄着小阮唱着望江南的女孩,忽然也敲着雕花小栏,和着她的琴音低低地唱道:“莫攀我,攀我心太偏。
我是曲江临池柳。
这人折折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他声音低得如同耳语似的,唱得那词凄凄惨惨的,却莫名地比那女孩儿强压着颤音,唱得什么“绿如蓝”“红胜火”更合她的琴音。
知音人,总是不停唱词,而听弦外之音的。
乌溪耳朵突然有些痒,忍不住偏过头去:“你说什么?”
景七扬眉一笑,指着那站起来盈盈敛衽的女孩低声道:“你瞧见她的笑容了么?”
乌溪望过去,默默地点点头,那女孩子不过十五六岁,一张脸在笑,却让人觉得有种莫名的悲意。
“她腰上那条红带子,表示还是个未梳拢的姑娘,今儿她唱得不错,方才也有不少人丢花给她,看来今儿个初夜能买个好价钱。
”景七含含糊糊地说道。
自来有珠泪纷纷湿罗绮,有少年公子负恩多。
景七轻叹一声,那叹息里不知勾着哪里的前世今生,叫乌溪心里微微一颤,忍不住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你喝多了。
”
景七点点头:“嗯,喝多了……可是喝多了也不过醉上一会,还能怎么样呢?世事随流水,浮生一大梦……”
他忽然挣开乌溪,捡起一朵花用力往下掷去,提高了声音道:“本王看上这姑娘了!”
言罢摇摇晃晃地便要下楼,一边平安赶紧跟上,陪酒的苏青鸾也有些担心地站了起来:“王爷……”
乌溪对她摆摆手:“没事,我也跟着过去看看。
”
却不料只是说句话的功夫,景七和平安便淹没在大堂里的人山人海里,顷刻没了踪迹。
乌溪皱皱眉,心里有些担心,怕他醉酒出事故,回手叫过同行的阿?怖常?阿?怖吃?经是族里最擅长打飞禽的,眼神极好,乌溪拉过他道:“给我看看南宁王爷刚刚去哪了?”
阿?怖乘淙荒茉诿芰掷锎蜃抛罱苹?的猎物,在这么多吵吵闹闹的人和扑鼻的脂粉气酒气里,也有点傻,瞪着一双铜铃一样的眼睛,半晌,有点为难地看着乌溪:“巫童,这实在是……”
乌溪叹了口气:“我下去找他。
”
他对气味本来就敏感,楼上雅间还好,一到大堂,就觉得有股子异样的甜腻香气混杂着各种人的味道扑鼻而来,被呛得打了个喷嚏,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