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大榕树下面,枝叶被一旁的大型电风吹吹的窸窣作响,抖动的影子落在坐在木桌旁的几个人身上。
而半分钟之前,颜晚筠刚刚坐下,珍珠白的小包被随意地摆在长凳上。
她一看见两位好久没有见面的老朋友,眼底就带上了笑。
颜晚筠嘴上说着,语气中却没有一点迟到的惭愧感:“不好意思,晚到了一点。
”
“晚筠又来晚了,今天要给你忙得脚不沾地啦。
”倪雪骄开了一瓶啤酒,漂亮的卷发扎在脑后,落了两缕在肩膀上。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眼睛一笑起来就有一直凌冽的美感。
她有些得意地朝旁边的林今衡说:“晚筠竟然不知道延城这家店!她怎么样也比我们多吃延城十几年的饭了,这个大笨蛋!”
“好吧。
”颜晚筠托着下巴,说,“那快给我介绍一下好吃的菜,今晚就跟着雪骄姐姐吃饭了。
”
“你也太难约了!”倪雪骄早就点好了菜。
服务员刚刚送了一条烤鱼上来,她给颜晚筠夹了一大筷子菜,“晚筠,你说说要怎么罚你的?上周我和今衡就一直在群里喊你吃饭了。
”
“我来买单好不好。
”颜晚筠笑眯眯地说,“最近太忙了嘛,还好我们雪骄姐姐愿意赏脸陪我吃饭。
”
林今衡听着她们说话,慢条斯理地挑着鱼刺,说:“雪骄,有没有可能是你发了太多灰色学术笑话,把消息刷下去了?”
“不好笑吗?”倪雪骄闻言,不满意地说,“你问问晚筠,那个用工字做误差棒的好不好笑?”
颜晚筠本来心情就好,这会儿更是没忍住笑了起来,说:“太拙劣的学术造假了。
”
他们起码有五六年没正式见过面,但再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时,却都不觉得有一点生疏的感觉。
放在正中央的烤鱼炉下面滚着炭火,火星时不时跳出来,炸开时发出细小的一声响。
整条鱼的外皮被烤得焦脆,里面白色的鱼肉绵软而鲜香,浸没在滚烫浓稠的汤汁里,和旁边脆生生的豆芽和焦黄的土豆片一起蘸着料碟吃,能尝到炭火烤制独特的香味。
颜晚筠少见地喝酒喝开心了。
她就这样夹两筷子烤鱼,笑眯眯地听倪雪骄讲话,偶尔和林今衡一起插两句话,喝一大口冒气的啤酒。
橙黄色啤酒在路灯暖黄下“滋滋”冒出气泡来,几个人碰杯,发出一声清脆而热烈的声响。
她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回国,不是宋问庭来接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