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两人简单打了招呼,容与照常疏淡,用膳时也毫无异样反应,可回青淮山后,容宿却惊讶发现,自己那向来心无旁骛专心练功的乖徒儿,忽然就变了。
他罕见对某件事感了兴趣,甚至还会主动问道:“师父,有婚约的意思就是,她将来会嫁给我,可是如此?”
当时,容宿简直觉得十万分的稀奇,他试着打趣道:“你喜欢人家,想娶?”
若是以前听闻这种话,容与是绝不会搭腔的。
可那日他却毫不犹豫,直接斩钉截铁地回答
“喜欢。
我要娶。
”
不是想娶,是要娶。
他淡漠性情,鲜少对什么抱有势在必得的态度。
两人的缘分便是在这一年开始的。
自此,每一年夏至,两人都会在长辈安排下,于丞相府的水榭凉亭单独见上一面。
于是容宿也因此目睹过很多次,每至两人见面前夜,他这孤僻冷傲的徒儿是如何紧张地熨贴衣衫,擦拭黑靴,又情绪起伏直至后半夜才勉强能睡着的难熬模样。
很是有趣,不是嘛。
是周丫头叫容与逐渐变得情感完整,若非容宿当年就看得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好心给那丫头什么所谓的弥补机会。
将思绪从过往记忆中收回,容宿颔首,轻声道:“她来之后,是如何花言巧语哄得你?方才你从楼上下来,嘴角半隐半现着上扬弧度,可见有多畅怀,她可是答应随你同回青淮山了?”
容与顿了下,回道:“没有,我没有问她。
”
“没问?”容宿狐疑道,“那她到底应了你什么,叫你这么……心神不宁?”
依容宿的看人眼力,他早在容与刚一露面时,便察觉到他有所异样,他面上显现的根本不单单只是欣悦之色,还有更为汹涌的情绪掩藏更深。
只是这个,容宿暂时没能探究出。
容与稍定神,抬眼回说:“没应什么,阿妩只说明日还会过来,照旧伴作药童。
”
“就这个?”
“是。
”
回答完的那一刻,容与将目光错开。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虚伪。
明明就在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