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塬当时在客厅,坐在沙发上,独开一盏灯,反复重读许晗留下的信件。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谁,抬起那双眸子,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
冰冷,冰冷,冰冷,无动于衷。
多年后换成赵想容这么看他。
她坐在相同的位置,相同的目光。
冰冷,冰冷,冰冷,连那一股彻底无动于衷的神情都一样,漠然的躯壳。
赵想容突然间笑了,娇艳极了。
“哎呀,某人闻鸡起舞了。
”她一说话,又恢复了平常嚣张跋扈,脸上明晃晃地写满要玩弄世界的粉红豹。
周津塬靠近她,花了点时间看她在干什么,随后,他唇角很淡的笑容消失了。
赵想容不知道从哪里,搜来几根油墨笔。
在两人亲热后,她用平常根本不具备的耐心,一笔一笔地把相框背面刷成个黑洞。
它们终于全部消失了多年前,她留下的金色飞扬的笔迹和他后补上的劲道字体所有字迹都被漆黑色尽数湮没。
此时此刻,相框后面只有一片崭新的漆黑,浑似长方形的焦土。
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以及,萦绕着刺鼻的油墨味道。
赵想容将相框从膝头推开:“我困得不行,但得卸妆。
今晚回我那里睡。
”
“是吗?”周津塬说。
但实情是,他现在几乎无法将注意力放在对话上,他心跳加速,视线仿佛被吸附在镜框后面,那一片无可辩驳的黑色里,“你正在做什么?”
赵想容低头看着自己的“杰作”:“等你醒的时间太久了,我很无聊,用笔把这些涂黑。
反正,我已经看到你写在镜框后面写的话。
它们留着也没什么用。
”
她的口气难得的静且轻柔。
周津塬却需要克制愠怒和重新升起的怀疑,他感觉正加速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越是伸手,流逝得更快,又听到她轻快地说:“就当是我给你的回信。
”
“回信?”
赵想容和他对视着,她轻松地说:“有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就很像黑色。
”
周津塬沉默片刻,压着异样的心情:“如果你觉得我像黑色,那么,容容,你来拯救我吧……”
“这么浮夸?”赵想容笑了,她依旧是那勾人的模样,说话做事带着一股对世界探囊取物的傲娇,“‘互相拯救’这一套鬼话,属于油腻大叔骗穷姑娘上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