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蒙尘,黯淡无光。
他手指轻抚过去,仿佛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位老友的生命力在缓缓流走。
“姜剑主,多谢你!”
“不谢。
”他嗓音有些嘶哑。
“辛苦你了!”
“没事。
”
“多亏你了,谢谢!”
“哦。
”他懒得讲话了。
那些人还簇拥在眼前想说些什么,一双手伸过来,猛地将他们推开,有人挡了光,冷声道:“都走开。
”
“你谁啊?”
“滚!”
绫烟烟一道符箓砸在众人脚下,砸出一条火蛇,迅速窜成一个圈,约莫有人认出了她,识相地闭上嘴,一哄而散。
她目色沉痛地默默看了会颓然席地而坐的男人,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一句话也没说。
“……完了,姜师兄果然还是出手了。
”夏轩抱住脑袋在原地打转,一边转一边哀嚎:“他不出手我们会死,他出手剑就碎了,啊啊啊,这不是悖论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跟断岳师叔交待……啊!”
白梨在他胳膊上拧一下,“安静点!”
夏轩讪讪收声,也在姜别寒身侧坐了下来。
谁都没说话,沉默中酝酿着一场凄风苦雨。
白梨半蹲在地上,将芥子袋里的药罐子摆了一地,挨个上药,这三个伤员跟抽了魂似的,一动不动地由她折腾。
白梨:“……”
最后她也变成了双手撑地的模样,无力地跪在地上。
一条血痕拖曳过来,雪白的靴面被血水泡得通红,袍角滴滴答答地往下漏着血水,血迹由下往上依次变浅。
薛琼楼披了一身血袍,扶着栏杆缓缓走过来,看了眼白梨和她身侧琳琅满目的药罐子,微微一顿,目光如清风过湖,平淡地移开,在离众人四步远处脚步一停,席地而坐。
他眼眸一片沉甸甸的黑,脸上血迹点点,随意拿袖子擦了,于是白袖上也蘸了一片彤云。
这副浑身浴血的模样出乎白梨意料,她把药罐子都抱起来挨过去,“你哪里受伤了?”
薛琼楼手指抵住唇低咳几声,目光盯着眼前一块支棱出来的木刺,始终没有移开分毫。
他仰身靠着栏杆,姿态放松,“不用,别人的血。
”
白梨跪在他身旁左看右看,他视线终于转过来:“你看什么?”
“我看你有没有伤口。
”
伤口倒还真没有,只是背部这一大片血迹尤其深,看着怪吓人的。
白梨不由感同身受地面露怜悯:“被泼了一身血也挺难受的吧?”
“白道友,我没事。
”他眼里的笑意像血在水中漫开,勾起嘴角讥笑:“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