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气和地将他袖子撩起来,宽大的袖口下是一层护腕束袖,污血将雪缎染得通红,布料与皮肉黏在一起,整只小臂几乎已经溃烂,触目惊心。
果然是剑伤。
她之前猜得一点都没错。
“白道友?”
白梨回过神,对上他含笑的目光:“道友看什么这么入神?”
看你的伤啊。
“没看什么啊。
”白梨敷衍地回答,手腕一翻拿出一只丹青色的小瓷瓶,捻了几粒药丸进去,捏着根小杵细细研磨。
薛琼楼一面翻书,一面心不在焉地跟她聊天:“道友也姓白?恰好和我一个萍水相逢的熟人是一个姓。
”
来了,来套她话了。
“是吗?撞了姓很正常啊。
”白梨坐直了些,装作漫不经心道:“你那位萍水相逢的熟人,现在在哪啊?”
薛琼楼瞥了她一眼。
白梨义正辞严道:“如果她受了伤,我正好一并医治。
”
“白道友真是医者仁心,不过可惜了。
”他手臂撑在椅把手上,意态懒散:“她可能被狼吃了。
”
白梨:“……”失算了,这家伙根本没什么良心的。
她扯起一个笑:“你怎么知道啊?”
“那地方常有狼群出没,还有会吃人的蛇。
”薛琼楼翻书的动作一顿,“这么一说,突然有点担心她。
”
白梨暗暗有点期待:“你要不去找找她,现在还来得及。
”
“我倒是想去找她,不过”
“不过什么啊?”
“不过我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薛琼楼歉然一笑:“除非是貌若天仙,或是丑若无盐,一般人我脸盲。
”
白梨:“……”这人是狗界王中王吧。
她紧紧闭上嘴,低头将药泥挖出来,风卷残云般替他敷上,手下毫不留情,薛琼楼一缩手,手里的书掉到桌上。
“白道友,你真的钻研过医道?”
“钻研”二字特意强调了一下。
“没有,我实习的呢。
”白梨挺起胸膛,一点也不妄自菲薄:“对人品好的人来讲,大概率不会死,薛道友你尽可放心。
”
“……”
白梨扳回一局,自鸣得意地翘着嘴角,无意间瞥见桌上那本书扉页上的字《三刻拍案奇谈》。
“这是凡间的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