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顿,又道:“失去父母的孩子,会很可怜。
”
谢明霁将这话在心里咀嚼了两遍,再看裴琏,目光愈发复杂。
多的话也没再说,只再次抬袖朝他一拜,离开?帐中。
帐门逶逶垂下,裴琏转身回到桌边。
油灯悄然散发着昏黄光芒,他侧坐着,从怀中拿出那枚装着平安符的小巧香囊。
两根长指细细摩挲着那并不精致的刺绣,脑海中却浮现元宵夜里,那双在漫天焰火里分外明亮的乌眸。
若是肃王有事,那双眼?睛定然又要淌落泪珠儿,哭到红肿。
可若是他有事……
她会为他掉眼?泪吗?
草原的夜,杳然寂静,给不了他回答。
-
“不…不要……”
“娘子,娘子醒醒……”
“不!”
明婳陡然睁开?双眼?,葱绿色纱帐已掀开?一半,然而帐中的光线仍是昏冥暗沉
外头的天还没大?亮。
“娘子是做噩梦了么?瞧这一头的汗。
”
今日值夜的是采雁,听到内室的动静,虚虚披着一条外衫便急忙赶来。
此刻她弯着腰,边拿帕子小心翼翼替明婳擦着汗,边柔声问:“娘子是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
明婳没说话,只惨白着一张脸,呆愣愣坐在床上?,胸腔里的一颗心也因?着梦中血腥可怖的场景狂跳不止。
她梦到了什么?
她梦到了裴琏,满身是血的裴琏。
他那样爱干净的一个人,梦里却是从头到脚都沾满了浓稠黏腻的鲜血。
她喊他,他却没听见般,继续朝前走?。
前路是一片茫茫的、漆黑的、看不到尽头的虚无。
她不敢上?前,只扯着嗓子喊他:“裴子玉,别往前走?了,你回来。
”
他就是不听,仿若行?尸走?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