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帝不防他这?么一问,语塞半晌,本想说长辈之事岂是你能置喙,话?到嘴边,他睇着长子认真询问的脸庞,道?:“悔过。
”
“却不是悔恨夺回你母亲,而是悔恨用错了法子。
”
“无?论再来几回,朕都会想尽办法将你母亲留在身边,骗也好?,哄也罢,总归只要朕活着一日?,便?与她纠缠一辈子。
”
爱也好?,恨也好?,唯独不能忘。
虽只是寥寥几句,裴琏也能感受到父皇对母后的那份偏执。
这?么多年了,依旧没变过。
而他,并非没想过将明婳强留在身边,只想了又想,还是作罢。
“儿?臣少时便?发愿,安邦治国,流芳百世,从未想过风月情爱。
”
谢明婳是个?变数。
是他循规蹈矩的人生里,最失控的变数。
那种失控感,太过糟糕。
裴琏试图放下,试图将一切回到正轨,回到他熟悉的、有条不紊的节奏里。
他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
永熙帝看着眼前目光坚定、无?悲无?喜的长子,心下很是无?奈,他与皇后怎么就养出个?这?么轴的孩子。
“罢了,儿?大不由爷,朕该说的也都说了,之后要如何做,便?看你自?己了。
”
永熙帝说着,又扫过裴琏微陷的眼窝,沉沉叹口?气:“勤政是好?事,但也注意着身子。
”
裴琏称是,见皇帝再无?其他吩咐,他才躬身退下。
“刘进忠,你说他这?是真放下了,还是在自?欺欺人呢?”永熙帝轻敲长案,问着身旁的太监总管。
刘进忠也不敢背后妄议太子,讪讪笑道?:“奴才一个?无?根之人,哪知这?些男女风月之事。
”
话?落,便?见永熙帝飞来的一个?冷眼,刘进忠呛了下,忙道?:“不过奴才听说,太子疲于?案牍时,常常对着书房里一副墨荷图出神。
”
“墨荷图?”
“是,据说是太子妃送的。
”
“……啧。
”
永熙帝道?:“没出息。
”
从前他想皇后了,想尽办法都要将人弄到面?前。
怎的到了长子这?,那谢家小女明明就在东宫,他宁愿对着一副画发呆,都不亲自?见一面??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该放下身段时不放下身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