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精心休养了七日,伤口不再血腥可怖,但?光看着这鲜红的洞疤和竖横两道切口,也能想象那日的暗器陷得有多深。
戴太医不愧是永熙帝钦点的伴驾御医,若换做寻常御医,离心脏这么近,怕是都不敢轻易下?刀。
明婳感慨的同时,又涌上一种难以克制的难过。
没办法,还?是有点喜欢裴子玉。
一看到他?这伤,再想到他?那夜差点就没了命,心底就好似下?起一场连绵无尽的梅雨,闷热、潮湿,又弥漫着酸涩的惆怅。
她也很讨厌自己这样。
可她没办法。
谢明婳就是谢明婳,无法真正变成一个狠心凉薄之人。
“伤口恢复得很不错。
”
戴太医满意地捋须:“已经在长?新肉了,之后在船上好好修养,待抵达长?安,应当就痊愈了。
”
裴琏轻嗯了声,一抬眼,便看到明婳怔怔盯着他?伤处。
那双乌眸,清凌凌,雾蒙蒙,好似江南氤氲的烟雨,噙着无尽的忧愁。
忽的,他?的心底也泛起一层潮湿。
“太医说了,恢复得很好,你不必担心。
”裴琏温声道。
明婳也晃过神,朝他?笑笑:“嗯,没事就好。
”
戴太医在旁调药,看着小?俩口这温情脉脉的一幕,只觉浑身肉麻。
到底是新婚燕尔的年轻人啊。
想他?当年和夫人也是这般浓情蜜意、你侬我侬,一晃三十?年过去,夫人成了母老虎,亲上一口能做噩梦好几宿。
不过老夫老妻也有老夫老妻的踏实。
也不知分?开大半年,老太婆在家可曾记挂他?
在追忆似水年华中,戴太医给裴琏换好了伤药,便带着药童识趣地退下?。
明婳照着往常那般,一勺一勺给裴琏喂着药。
“明日孤与李昶安将蓟州这边的事都安排好,最迟后日,便能登船返京。
”
明婳心不在焉嗯了声。
裴琏瞥她一眼,沉吟片刻,又道:“那魏明舟……”
话未说完,便见她执着瓷勺的手一顿,抬眼看来。
裴琏眸色微深,面上却不显,继续道:“郑禹已查明他?与刺杀之事无关,之后孤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