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
”
明婳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便见裴琏从容执杯,席上一干人等也都?朝她举杯,口中齐喊:“太子妃忠烈,臣等恭送太子妃。
”
说罢,仰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明婳喉中发苦,只觉这一幕实在荒谬可笑,一时连哭都?哭不出了。
她没?出声,身后的阿什兰却是嗤了一声:“瞧瞧,你?当真嫁了一个重情重义的好?郎君。
”
明婳一颗心已被潮水般的冰冷悔恨给占领,再听阿什兰这声嘲讽,只扯了下嘴角:“是啊,我真是蠢。
”
阿什兰:“闭眼吧,我给你?个痛快。
”
明婳:“能再给一会儿么,我想交代两?句遗言。
”
若换平时,阿什兰自不会给人质这么多废话。
只再过?一会儿这个哭哭啼啼的小美人儿就要和她一起?上黄泉了,倒也不差这两?句遗言。
阿什兰:“两?句。
”
明婳:“多谢。
”
她说着,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悲恸与哭声,故作冷静地看向不远处的玄袍男人:“裴子玉,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
裴琏拧着眉,明显不耐听她再说。
大抵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或是念及她将死,他沉沉吐了口气,肃容道:“交代遗言可以,只不许逾矩。
”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用?规矩来压她?
明婳才将压下的泪意又要涌上,只得死死掐紧了掌心,才克制着没?再落下。
长长吸了口气,她抬起?一双红肿泪眸,哑声道:“第一件事,待我死后,不要入皇陵。
”
“你?把我一把火烧了也好?,做成?干尸也好?,总归我要回北庭,回我家去。
”
望着惶惶烛光之下,那张惨白却又满是倔强的小脸,裴琏胸口忽的一阵说不出的窒闷。
明明不该有的。
他明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长指拢了拢,他掀眸看她:“谢氏,别忘了你?是太子妃,此事孤无法应你?。
”
明婳面色一僵,余下的话也卡在喉间。
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凉薄到连她的遗言都?不肯允诺。
明明昨夜还在耳鬓厮磨,今日的他却狠心薄幸至此!
难怪世人常言,最是无情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