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影分界线。
他观察要画的物体在不同光线下的表现,把这个世界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
后来课程推进,画的东西从立方体变成酒瓶,再变成石膏胸像,家庭教师夸过他的画面有灵气。
霍念生一页一页地翻,笔记本也用了一大半了,他在人物里认出了医生和护士的造型。
前半本的画,笔触常有断续,确实带着艰涩的痕迹,好多刚刚画了一半又另起炉灶。
到后半本大概找到手感,人物和风景渐渐流畅多了,陈文港突然问他:“我画的透视对不对?”
霍念生说:“挺对的吧。
”
陈文港捂着右眼打量世界:“用一只眼和两只眼看还是不一样,我总怀疑分辨不准。
”
霍念生低头看看:“挺对的。
”他又问:“里面怎么没有我?你给我也画一张吧。
”
冬天阳光不强,平铺直叙地撒进房间,照亮霍念生身上深灰色暗格纹西装的料子。
他斜着身子,靠着桌边,重新把手抄在裤兜,垂着眼看陈文港笔尖在纸上触动。
陈文港一只手撑着脑侧,也不当真,寥寥几笔,勾上他臂弯的褶皱。
新春时节,万物更新,似乎空气里也充满轻松祥和,他边画边跟霍念生闲聊:“我最近还在想,要是练得差不多了,我可以提着板凳去热门景点给人画肖像,试试能不能糊口。
”
霍念生接过他递过来的笔记本,像是满意的:“那我不白嫖,要多少,两百?”
陈文港说:“五十就好。
”
霍念生竟真从兜里摸出一封利是:“给你讨个彩头,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
陈文港愣了愣,被逗笑了,接了过来,向他道谢。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漫无目的,纯属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先是说起本地新年祭祖的习俗,霍念生又讲起在国外的华人圈子怎么过节,说起张灯结彩的唐人街,又说起口味改得已经十分西化的中餐。
陈文港话不多,大部分时候他只是听,他注视着霍念生的脸,听他描述外国大学里的古老校舍,富丽堂皇但维护花销巨大的城堡和广场前被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