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来只觉得他吊在一棵树上,又始终难成,两个人徒劳地互相折磨而已。
霍念生看着他挂了电话:“你女儿?”
俞山丁摸摸后脑勺:“哇,精力好得吓人,一个小女孩家天天要骑马打仗。
”
“活蹦乱跳的不是好事,你还不乐意了?”
“那也得看看是怎么骑马打仗的,她骑的是她老子我。
”
霍念生接过他的手机,左右滑着看了两张,小胖妞跟她爸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笑得牙不见眼,他把手机还给俞山丁:“挺可爱。
既然当爸爸了就多负点责任。
”
俞山丁斗胆劝说:“您呢,就没考虑过成个家什么的?”
霍念生没听进耳朵里:“你让我成家,他一个人怎么办?”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了,俞山丁心里叹息,甚至觉得这一位是不是中了蛊。
“我说句不好听的您知道我这人没恶意,单纯就觉得,这样拖着不是办法。
您把人照顾这么久,已经仁至义尽,三年五年,一块石头都该焐热了。
可现在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
“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霍念生倒没生气,他往空气里横着比划了一下,“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才这么高。
十岁都没有,才九岁吧,还穿着小学制服。
”
他没说名字,但俞山丁突然意识到,这大概是霍念生头一次敞开往事。
至少他应该再不会对其他外人说起这些。
“我是在郑家见到他的。
那回我被我姑姑邀请过去,但也和别人一样,存着点看热闹的心思。
好了,热闹看到了,我原本对小孩不感冒,觉得不是吵就是哭,要这要那,烦得要命,突然遇见个居然会乖巧听话的,好像倒也挺好玩。
我还记得他跟在大人身后,一步也不离人,但让他在墙边待着他就乖乖待着,有点像哈雷小时候那个感觉,很可爱。
”
“那是够早的,都多少年前了。
”俞山丁暗暗惊奇,“后来呢?”
“后来?也没怎么样。
那到底是别人家养的孩子,我又不可能整天住在郑家看着他。
不过我隔了两年,在路上还偶遇过他一次,你猜他在干什么?他自己在大太阳底下等公交车。
郑家是不给他车用吗?当时我就发现了,这孩子受了委屈是不会说的,只会闷在心里。
他那个性格像面团一样,别人搓圆捏扁都行,我都不知道生活在这种大家庭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当然,我这么想也挺自负的,结果呢,我比他还先出岔子呢。
其实霍英飞那回,我要是在爷爷面前死不承认,也不一定非得出国。
当时我只是觉得没意思,懒得辩解,干脆一走了之。
留在国内还得跟一大家人互相算计,互相翻白眼,不如自己出去一个人生活自在。
“可是凡事有利有弊,我走了也就跟这边的关系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