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头上绊两次,这是一点也没长进。
郑秉义表面上没说什么难听话,陈文港路过书房,听见他私下跟林伯说,对自己很失望。
郑宝秋拖拖拉拉站起来,拖了个箱子到脚边,蚂蚁搬家似的,一小件一件往里扔东西。
“这件还要不要?”
“都行。
”
“这件呢?”
“那件给我吧。
”
她找到一本相册,翻开:“哎,说真的,你在我家这些年住得开心吗?”
陈文港觉得她的口气很沧桑:“我当然开心。
”
郑宝秋翻了一页:“前几天过中秋节,今年你不在,二姑妈还追着问你去哪了你记得她吧,特别喜欢攀比,她一晚上都在吹嘘小杰成绩多好,年年都想把你比下去。
还有五叔的儿子,说你是逃避干活才躲出去的。
我突然发现,可能你真的在外面自己生活比较自在。
”
陈文港其实不是很在意那些:“过阵子请你来给我暖房,庆祝乔迁之喜。
”
她促狭地问:“是在你家暖还是在霍念生家暖?”
陈文港很坦然:“都可以,看你喜欢。
”
她决定趁他走之前问清楚:“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陈文港说:“大概因为他先喜欢我的,至于为什么,你要问你表哥。
”
到底生活了十多年,光衣服就占了一个衣帽间,五六个箱子远不够用。
于是只先打包了一部分,计划有些常用的先搬到霍念生那里,不常用的搬到江潮街。
天蒙蒙亮的时候,睡梦里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陈文港穿着睡衣,头发是乱的,只来得及拿手指匆匆梳了梳,林伯把他带到郑秉义书房。
郑秉义的脸色把气氛衬得十分严肃,陈文港清醒了,见对方也是睡袍加身,被叫醒的。
他不明所以,听郑秉义问他跟牧清的关系:“你们平时在家里相处,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产生矛盾很正常。
他最近有没有哪里得罪你,或者你有没有得罪他?”
陈文港愣了半天:“就我所知应该没有。
”
郑秉义目光幽深,严严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林伯敲了敲门,进来附耳几句,陈文港又被赶出去。
郑秉义拧着眉头:“可以了,你再回去休息一下吧。
”
但他已经没了睡意,莫名其妙地关上书房门,在走廊一头站定。
这个时间,大宅空空荡荡,仿佛这栋建筑也还在沉睡中。
有脚步声重叠着过来,跟在林伯身后往书房走的是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