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却没直接回答,摸索着手机边缘,望着他,似乎思量什么。
郑玉成不明所以,只是凭直觉体悟到,即将到来的是一个审判的瞬间。
其实也不是那么要紧的事。
陈文港盯着他,终于慢慢出了口气。
以防搞错地址,昨天尤安平大着舌头报酒吧名的时候他点了下通话录音
“……我说你怎么辜负了老郑,让他喝成这样……”
“他对你怎么样,你该心里有数,够白眼狼的……”
郑玉成脸色变了几次,讷讷辩解:“你也知道,尤安平他们那几个人说话就是这样的,不积口德。
你别放在心上……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他是喝多了说胡话。
”
陈文港慢吞吞地说:“可能我一天一夜没睡,现在脑子不太清醒,所以说什么你不用当真。
只是这么多年了……你的一个一个朋友,到底是说胡话,还是只是看不起我?”
郑玉成哑然失声,拧着眉头,下意识咬了咬嘴唇。
*
霍念生匆匆走来,脚步一顿。
晌午的太阳已经开始发力,下车走不了两步,额上就一层细汗。
不光如此,心也是躁的,尤其看到湖对面那两个人,陈文港坐着愣神,郑玉成单膝跪在他面前,不知在说什么。
湖光山色掩映,霍念生抄着口袋,冷眼旁观,以为他下一刻要拿出戒指求婚。
他盯了好一会儿,陈文港才似有所觉,看向他的方向。
霍念生回望,唇边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看戏的眼神是冷的,酝酿着未知的风暴。
陈文港终于不再神游天外,他撇了郑玉成,迎上前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走近一些,却听霍念生低声问:“我不该来打扰你们,是吗?”
陈文港蹙了蹙眉,霍念生扣住他的腰,拽到跟前,却啧了一声。
“脸怎么划成这样?”
拇指摸到他的右脸,绕过几道深浅不一的擦伤。
动作和往日亲密时并无二致,只是缱绻和温情的意味一概全无,变了个意味。
这个距离有点危险,因为陈文港能看清他的眼神。
郑玉成原本半蹲半跪,扶着长椅,慢慢直起腰来,听到膝盖发出抗议的一声。
他没顾得管,赶上几步,面对霍念生:“……你来干什么?”
霍念生不咸不淡,突然笑了笑:“你们家不是出事了?我当然是来探视。
”
郑玉成咬着牙关:“我家的管家出车祸,需要你们姓霍的惦记么?”
霍念生玩世不恭地笑笑:“说的也对。
那我就不上楼拜访了。
文港,跟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