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完头发,坐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问:“究竟有什么特别。
”
“我也不知道”。
我望着纽扣,小小的物件,望久了就会不自觉地出神,“只是觉得好像见过。
”
“或许是她穿过的衣服上的,你恰好记住了。
”
我叹一口气,将扣子轻轻丢回去:“或许吧。
”
“不要叹气,”张明生平静地讲。
我不同他争取叹气的权利,将盒子塞回他怀里,便靠拐杖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
“我叫人送你,”他仍然坐在那里。
“好,”我不拒绝,医药费我都没有拒绝,全当他欠我。
我艰难地向门那里走,眼见就要踏出去,听见他说:“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来。
”
“你请我来的,”我停下步子,回答他。
“我想见你,”张明生说。
一瞬间,我甚至忘记人要呼吸,要眨眼睛。
我强压下情绪的波动,微微张开嘴巴,缓慢开合几下才说出口:“其实我想问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向你开枪以后,有人向我开了一枪。
”
“不止一枪,”张明生说道。
我诧异地转过头,看见他仍然微笑着,浸在淡淡的无奈和忧伤之中。
他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发抖吗?”
我望进他的眼睛。
“除了子弹射进身体的痛,以及濒临死亡的恐惧,我还要经受了永远失去你的感觉,”张明生也看着我,认真地讲。
“我听见枪响,明白你在我眼前受折磨,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是你送我去死的,可是,是我让你不得不杀掉我。
”
一笔烂账。
我握紧拐杖的横杆,咬着牙,生怕一泄劲,整个人就摔在地上。
第79章七十七长命百岁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张明生站起身,平静地看着我。
那种平静太熟悉,熟悉到我的心中泛出久违的阴冷。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预感,死死地盯住他。
有许多人认为,平静和松弛优越于任何波动的情绪,它们像时有涟漪的水面,看起来无风起浪,实际上却深不可测。
就像是此时此刻的张明生。
我问:“你想说什么。
”
他回答:“接下来的事,我希望你不会再有机会插手。
”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并非有意压低声音,只是情绪起伏得厉害,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