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年龄大了也没分开,因为家里没地方给他们姐弟俩分别一个房间。
而且两人在那些漫长恐惧的夜里是互相的支柱,小时候继父踹开门要打人,周若男会把弟弟塞进床底,自己承担那个男人的拳打脚踢。
后来弟弟会把周若男塞进衣柜,自己替姐姐面对父亲的暴力。
他们姐弟俩已经融入了彼此的骨血中,千万别用龌龊的想法去看待他们,他们之间只有浓郁到分不开的血脉亲情。
大三那年,弟弟来看望周若男,周若男带着弟弟去吃了一顿饭,很普通的一碗大排面,弟弟吃的满足极了。
然后姐弟俩去拍了一张照片,就是周若男桌上那一张。
也是那年,继父跟人起了争执,把人脑袋打破了,老板很生气,他丢了工作,回家喝闷酒,酒后失手把妻子打死了,继父进了监狱。
周若男不知道弟弟是怎么想的,她觉得自己松了口气,虽然她上了大学以后再也没见过继父,可那个男人在她心底留下的恐惧色彩太浓重了。
就是母亲,周若男也始终喜欢不起来。
理智上她明白母亲也是受害者,情感上她对母亲没有孺慕之思。
每回挨了打,母亲只会絮叨,“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
又一直对她道,“你要乖,不要惹你江叔叔生气,他工作辛苦,又要养活我们,他只是脾气坏一点罢了,打你你就忍着。
”
又叹息的嘀咕,“女人啊,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忍得住,迟早会有好日子过。
”
好了,现在她的母亲百忍没有成钢,也没有过上好日子,而是直接成了灰,继父也终于进了监狱。
周若男和弟弟回去料理母亲的后事,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周若男对弟弟道,“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等我毕业找到了工作,小涛你就别这么辛苦了,将来姐姐给你买房子娶媳妇!”
弟弟笑的极为灿烂,“好!”
只是大四刚毕业,周若男得到了弟弟病危的消息。
她赶去医院只能见到弟弟最后一面,为了多赚钱,弟弟工作极为辛苦,他几乎什么活都干,工厂的料有毒性,加料的时候要穿戴全身防护装备,江涛嫌防护装备碍手碍脚,就一直不穿,时间一长就得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