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很轻地推开房门,眼神下意识地往房间内的床榻上扫去。
此时的江让正捧着一本书靠在枕边看着,他看得很是认真,橙黄的灯光如秋日流动的河流,一半落在少年人美丽曲线的眉骨处缓缓流淌。
或许是察觉到了细微的动静,他蹙眉抬头看了过来,黑郁郁的眸中落了一层橙黄的光斑,那层薄白的眼皮微颤,好半晌,少年动了动唇,轻声道:“回来了。
”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段玉成却呼吸微窒,甚至隐约从中品尝出了星点的甜意。
男人动了动喉结,低声道:“嗯,回来了。
”
他走了几步,坐在床塌的另一边。
可段玉成的手仅仅是刚触到被子,少年便合上了书本,放至一旁的床头柜上摆好,躺下背过身盖上被子,欲盖弥彰道:“有点困,我先睡了。
”
段玉成没有说话,灯光坠落在他的发顶,打出阴阴的湿意。
他明白江让的意思。
喜欢一个人总是敏感的,少年刻意埋藏的冷淡、逃避、不喜、厌恶,每一寸都能被男人全盘感应到。
段玉成闭了闭眼,胸口沉闷的压抑令他勉强地牵起唇角。
可今晚,他显然不想继续吞声忍气了。
段玉成沉进冰冷的被褥中,有力的手臂慢慢环过江让柔韧的腰身。
几乎在那一瞬间,少年浑身一僵,身体下意识的反射条件是远离,江让坐起身,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嘴唇抿得很紧,黑漆漆的眸中尽是陌生的防备。
他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段玉成手指微微收紧,银色的戒指卡在关节处,欲落未落。
男人棕色的眸中隐约割裂着雾蒙蒙的冷色,他紧紧盯着少年半晌,忽地意有所指道:“阿让,我们是情侣。
”
江让垂眸,凌乱的短发扎在他薄红的、透着隐隐青筋的眼窝,这让少年看上去像是泼上水红颜料的碎玻璃。
他轻声道:“是。
”
段玉成继续道:“阿让,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太紧张了,我们可以慢慢来,不着急,你不愿意,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只是,我希望你能稍微注意一下和别人交往的尺度。
”
江让一瞬间心口微沉,他咬牙,眉色与语调中都带了几分郁色道:“段玉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觉我在公司里和谁交往过密。
”
段玉成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指节处的银色戒指磨得皮肤微微发红,他并未将戒指取下,而是细细摩挲着戒指上细小的咬.痕,像是在抚摸自己跃跃跳动的心脏。
他道:“阿让,你和那个新来的实习生走得很近,我会吃醋。
”
江让垂眼,额角的碎发像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