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了翘腿舒展身体,咬着烟含糊道:“大江,你怎么了这是?刚刚不还不肯吃饭,拼了命的要给你家那大学生挣学费?”
江争没说话,手背上青筋凸起,满手冻裂的冻疮被挤压着蜷缩在一起,整个人简直像是丢了魂一般。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大家都在工地上干久了,江争平日里是个话不多但肯干活儿的,或多或少也都帮过他们搭把手的,因此关系还算不错。
但还没等他们上前询问,江争便动起来了。
高壮的男人不自然地动着右边胳膊,粗糙干裂的手掌伸进灰扑扑袄子里慢慢掏出报纸包着的两个馒头。
他蹲在工棚边,视线茫茫的像是一片浓雾,干裂的嘴唇泛起浮白的死皮。
江争机械地长大嘴唇,一口又一口用力地嚼着干硬的馒头,颊侧的肌肉骨头用力绷动、松弛。
那样白生生的牙、微微抽搐的面容看得人莫名生出几分古怪悚然来。
或许是实在看不过对方这副模样,捏着烟的汉子忍不住眉头蹙紧道:“兄弟,到底咋的了?啥事儿讲出来大家也好帮帮你啊,干憋心里头有个屁用?!”
江争的腰弓得极弯、头也低得很深,隐蔽的阴影蒙住了他的下半张脸,这让男人看上去像是一团被丢进粗劣洗衣机中绞成漩涡的人干。
眼见男人这副颓丧窝囊的模样,其中一个汉子没忍住道:“不会又是因为你家那大学生吧?”
周围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简直不需要多说,心里都有数了。
老实说,他们都快司空见惯了。
江争这人平日里那简直跟那工地里的大型机械一般无二,要不是人需要饮食、有三急,他们怀疑这人能一刻不停地干到死。
头一回见到江争肯休息的时候,是对方打电话那会儿。
也不知道对面是谁,一帮子大老爷们眼见那平日里闷头苦干、不露笑意的男人柔下眉眼,一口一个‘让宝’,嘘寒问暖、简直恨不得捧着人喊心肝儿才好哩。
后来众人才晓得,江争家里头有个宝贝大学生,聪明的不行,一问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