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尊湿淋淋的、即将溶解的泥土小像。
“江让,我、我喜欢你,本来我是想等到高考结束再告诉你的,但是、但是你上次说,‘我们应该为追求自己的理想而付出最大限度的努力’,所以、所以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心情,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理想!”
男生几乎不敢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他极端用力地捏着手中的信封,甚至到了骨头都嘎嘎作响的程度。
可是,好半晌,身前人都没有丝毫动静。
一直到男生忍不住抬头看过去的时候,那斯文的少年才缓缓抿唇,沉静秀致的面上难得显出几分不喜:“抱歉,但我想,你或许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我们的想法并不在同一层次上,以后请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
江让微微颔首,面上表情不动,迈开修长的腿骨,转身便要回教室。
而门口的男生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少年的拒绝甚至比一般的拒绝更加无情,他径直斩断了两人往昔一切的交往、默契,将他划为一个低劣的、再也无法跟上对方脚步的蠢货。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向他表明了心迹。
江让丝毫不曾顾及对方的心情,又或者说,少年人被养得太淡漠、自我了,可以说,除却家人和成绩,其他任何事物都极难得到他的青眼。
这也实在难怪,这么多年来,江让虽然在外沉着冷静,但到底是被人捧了数十年的天才,骨子里文人的孤傲清高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再加上家里人十年如一日给他灌输的高人一等的思想,这就直接导致如今的江让愈发看不上周围那群混吃等死,日日只顾着抽烟、喝酒、恋爱、打架的文盲和流氓。
少年不屑与他们为伍。
江让铆足了劲想要考出这座大山,迫不及待地想要融入老师们说过的,山外那个平等、自由、多彩的社会。
少年这么多年来,通过收音机、杂志、课本收集了无数关于外面世界的相关信息。
譬如外面的世界高楼大厦,一栋房子有数十层,比乡里最有钱的那户人家盖的房子还高上七八层。
外面的交通工具是像盒子一样的小轿车,一个人坐在里面,特别宽敞舒服,甚至还能不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