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
江让近乎窒息。
像是被异化感染了一般,他疯了一般地拿起长剑,看也不看地朝着那一张张美丽的脸颊上劈砍去。
男人倒了一个,另一个又从尸堆中爬了起来。
他们固执地、森诡地笑道:“阿让,该跟我们回家了”
青年近乎退无可退,他不停地奔逃,一张脸苍白如鬼、血色浸染了他黑色的发,又一滴滴地沿着衣襟融入胸膛。
他再累、再痛都不敢停下,生怕停下了,便会彻底沦为怪物的雌兽。
直到他撞入了一个温暖的、馨香的、令人几欲落泪的怀中。
江让几乎失去了一切的反应,他下意识的以为来人又是那蛇妖幻化而成,浑身僵硬后便开始疯了一般的挣扎。
青年的手甚至并未抓住剑柄,而是紧迫得以血肉手骨紧紧扣住剑身,血液横流之际,眼见就要往男人心口扎去。
“阿宝,是吾来了,不怕了。
”
温柔得近乎令人落泪的声线如此轻声道,像是耳畔陡然敲响的钟鸣、水畔溅起的温柔涟漪。
江让浑身一僵,剑刃抵在谢灵奉的心口一寸处停下,他干裂的唇哆嗦着,近乎可怜地抬起那双薄红漆黑的眼。
“师尊......”
青年呢喃着,忽得丢下剑刃,泪如雨下。
不会错了,不会错了,这整个世界,只有师尊会唤他的小名。
阿宝阿宝,是师尊领回家的珍宝。
“师尊、师尊.......”
可怜的孩子几乎不会说别的话了,在可靠的长辈面前,他只余下本能性的嚎啕大哭。
谢灵奉近乎窒息地揽着他的孩子,青年的哭声嘶哑又无助,像是受尽了委屈。
他轻轻拍着怀中的青年,一下又一下地顺着脊背安抚,一边心疼地回应道:“吾在,阿宝不哭了。
”
江让的情绪这才慢慢缓和了几分,但他依旧是瑟缩的,恨不得钻进师尊的衣衫中依偎着才好。
不远处,赶来的白发男人目光漆黑,死死盯着亲密无间的两人,胸口似是缠着一条阴狠的毒蛇,他的腿弯在无尽的妒火中化作一条极长的银白蛇尾,随着异变,口唇中也开始迅速地来回震颤着猩红的蛇信子。
“嘶嘶嘶”
巨大的蛇尾带着近乎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白衣的仙人甩来。
谢灵奉只是指尖微动,凌厉的银光一闪而过,那巨蛇竟然被轻易重击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