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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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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狼藉的床榻边。

     长如美玉的白发如凝实的水一般流淌,他看起来糟糕透了,透骨白的面颊一片苍白,偏偏眼尾是红的,红得惊心动魄,像是诗人挥了朱笔描摹下的洇粉春色。

     祝妙机怀中揽着一只毛发坍塌、神态萎靡的紫荆兽,那小紫荆兽可怜极了,分明想挣扎出男人囚笼般的手臂,它的爪子并不锋利,但或许整夜整夜地挣扎,竟将白发男人的手腕都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红痕。

     眼见青年来了,祝妙机手中一松,那紫荆兽幼崽当即凭借着本能,歪歪倒地奔着江让而来。

     江让心下微软,伸手揽了过去。

     青年一边轻轻拍着紫荆兽颤抖的背脊,一边靠近男人,喉头间的问话滚了又滚,到底没问出声。

     阿妙现下定然也是难过的,作为对方的爱人,他自然不能雪上加霜。

     江让思衬着,话还尚未说出口,忽见到祝妙机轻轻抬眼看他。

     那是如何的一双眼啊。

     黑漆漆的,仿若一滩死水,冷的、凉的、凄艳的、痛苦的......它们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道又一道被切割开的刀疤,渗出阴冷的血液,最后又全然归拢于那寂冷的黑中。

     祝妙机慢慢抬起阴白的眼皮,他依然是美的,像盛开到极致的白玉兰,最终只余下枯萎的、惨冷的白。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他问:“江让,你昨夜同你的师尊在做什么?” 说着,他紧紧盯着青年,一字一句道:“我昨夜去寻你,却见到你同你那好师尊......” 祝妙机虽曾避世而居,却并非什么都不懂的稚童。

     这种枉顾人伦.......枉顾德法的事情,竟会发生在他心爱之人的身上。

     祝妙机只觉得喉头微鼓,泛起的恶心感令他洁白的眼睫都在不停地震颤。

     他想吐,却又吐不出来,不如说,除却亲眼见到师徒悖德的荒唐事,更多的其实是心口涌上的无尽恨意。

    夺爱之恨。

     这段时间,这样久的时间,江让从未碰过他分毫。

     他从前只以为青年是尊重他、喜爱他......又或许是有所顾忌,惧怕他的天生灾体。

     为此,祝妙机便是有再多的亲近之意,却始终不敢逾越分毫。

     他太自卑了,自卑到怀疑自己、厌憎自己。

     他从未想过,江让不碰自己,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因素。

     原来,他只是他的爱人与师尊乱.伦的遮羞布。

     祝妙机怎能不疯。

     他的灵魂被永恒的冥府之火炙烤,身体苍枯无力,他痛苦的几乎想要立刻死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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