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的越来越多。
他像是被倾盆的大雨淋湿的稻草人一般,连颤颤巍巍捂脸痛哭的能力都没有。
周宜春从头到尾都只在安静的哭着,他哭着看青年望向自己的眼,哭着看青年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
人群聚了又散,而他始终一个人,如同鬼魂般飘摇地游荡着。
男人看着天上的月亮与陆宅中波光粼粼的湖水,有一瞬间,他竟生出一种妄想的幻境来。
周宜春不受控制地弓下腰来,他贴的水面很近、很近,近到他以为自己其实就生活在水中。
湖面上的自己在朝着自己微笑,像是温柔的引诱。
他说:你怎么还不下来啊,下来吧,下来了就不会再心痛啦。
你只要成为水里的鱼,七秒钟就能够忘记所有的事情了,江江已经不是当初的宝宝啦,他有自己的生活了,他不需要你再守在身边了.......
所以啊,下来吧,留在江江的新房里,就当做你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月光如银色的绸布一般挥洒在湖面,安静的水面与不远处嘈杂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慢慢的,有涟漪一阵阵地散开。
跪在湖边、面目惨白的男人慢慢闭上眼睛,整个人像是即将要消散在那月光下。
就在他即将彻底回归湖水的时候,一只颤抖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都扯了回来。
压抑的、夹着暴怒的声音响彻耳畔:“周宜春,你疯了吗?”
周宜春有些迷茫地抬眸看过去,他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在青年猩红训斥的目光中,不知所措地垂下头。
他不停地绞着细长的手指,小声的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江江。
”
江让掐住他的脸,强迫性地将男人的头颅抬了起来。
青年厉声道:“为什么道歉?你今天是来找我茬的是吗?故意来这边寻死?”
周宜春颤抖着嘴唇,好半晌张张合合,在江让愈发森冷的目光中,他终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不是的,江江生气了,我就该道歉的。
”
“我不是来找江江茬的,也不是寻死,只是觉得水里会很舒服,有人在叫我,他说进去了,这里就不会疼了......”
男人说着,迷茫地捂住自己的心口。
他小声垂眼道:“江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有点疼,很快就会好的,江江不用管我。
”
江让一瞬间心口竟生出几分难得的无力与悔意。
他固然是个不择手段、专注自我的人,但他也没有坏到要去欺负一个刚出院、毫无攻击性的可怜的精神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