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承受。
于是,他站在店外,自虐般地一遍又一遍神经质地拨打电话,然后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江让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他憎恨、痛苦、如同被盐水刺扎的蛞蝓,毒汁般的粘液从他的口腔、舌尖、眼瞳中冒了出来,整个人像是要彻底化作一滩稀烂的污水。
可就算是污水,也想要如附骨之疽般,永远如脓疮般扎根在青年的身上。
于是他色厉内茬地威胁,可江让仅仅只是做个秀,他就又原谅了他,哀哀地自甘下贱。
周宜春有时候也会自嘲的想,他就是个没用的下贱货色。
可他就是没法改。
怎么都没法改,即便明知那是灼烫的沸水、针扎的项圈,他也没法放手。
他情愿就这样死在沸水中,脖颈被那项圈彻底扎穿,血竭而亡。
江让是丝毫不知这些的,以至于他的厌恶、不喜、嫌弃都显出几分天真的残忍。
青年仅仅是听到一个这样卑微的请求,都近乎维持不住面上虚伪的笑容。
他就知道周宜春是条擅长蹬鼻子上脸的狗,手上捏着些自以为的把柄,就以为能挣脱开狗链,反咬主人一口了。
如今更是可笑,竟然还敢大着胆子要求他主动献吻。
面容朦白的青年稍稍垂下薄红的眼皮,那深黑如阴影般的黑眸中隐约显出几分难以收敛的凶光。
他想,真是条该被剥了皮的贱.狗。
江让的手指微微抽搐,显然,他厌恶极了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厌恶这种被曾经踩在脚下的人反将一军的感觉。
耻辱心令他的手腕都微微发起抖来。
可他又偏偏需要斟酌,毕竟,他身后的不远处,就是那位他未来钱与欲的载体。
江让清楚自己得稳住眼前的蠢货。
于是,美丽的青年抿抿粉色的、闪着欲光的唇,指节用力地拽住男人杂乱的灰色衣领,迫使对方弓下腰身,狼狈低头。
周宜春比他要高不少,但高又有什么用。
这么多年来,对方在他面前还是不是只敢佝偻着腰过活?
江让近乎凶狠地撕咬上男人枯萎苍白的唇,青年锋锐的齿尖险些将薄白的皮肉扎穿,水液在他们的唇齿间交换,过分急促的动作与呼吸令周宜春被呛得脸色通红。
但他依旧努力地、温柔地去回应他满心怒火的友人、他的爱人、他的生命之火。
这其实并不像是个吻,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暴力。
某些时候,暴力与怒火上头,反而会衍生成某种古怪的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