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的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男人甚至慢慢恢复了从容的姿态,修长的指节慢条斯理地敲打着方向盘。
车辆最后停在一家金碧辉煌的会所。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深黑的近乎看不见一星半点的星光。
但眼前巨大的连接在一起的建筑却闪烁着如黄金般刺眼的光芒。
建筑边的钟楼周身包裹着透明玻璃,到点了,它嘶哑地发出悠远的鸣声。
近乎是刚停下车,便有穿着斯文的侍从躬身上前,为尊贵的客人拉开车门。
江让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心里提防着,一时间便也显得沉默了几分。
只是那张温和的面容依旧挂着几分虚伪的垂泪后的软弱与害怕。
他哑着嗓音,轻声问道:“陆响,这是哪里?”
陆响并未说话,周围建筑刺眼的光芒打在他的面颊上,显出明暗交错的诡谲感。
江让抿唇,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男人不对劲的情绪。
好半晌,青年才听到一声压着情绪的轻笑。
陆响对他伸出手,向来肆意张扬的面上露出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斯文。
他说:“江江,你会喜欢这里的。
”
江让一瞬间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他心中警惕,却也明白,今晚这一遭必走不可。
陆响今天的表现分明就是对他彻底上了心。
江让也知道,自己和这样的人交锋无疑是在刀锋上舔血。
他其实可以靠着周宜春衣食无忧,但他不甘心。
他当然不甘心,凭什么所有人都能过得好,只有他需要舔着脸去顺从、去哄着,过着手心朝上、找人要钱、被困住的日子。
他想让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全都被自己踩在脚下,鞠躬谄媚地对自己笑。
只有陆响,只有陆响能帮他做到。
*
高大的大厅是一片乳白、金黄、典雅的壁画与雕筑物,大厅的中央摆着一棵巨大无比的黄金树。
几乎无需多言,江让的眼球全然被那巨大的黄金树吸引住了。
璀璨的、金黄的光芒像是针一般扎入了他视野,那黄金树一周圈起来的地板上甚至都全然是一片片薄细的黄金叶。
见青年近乎走不动路的模样,陆响眸光微闪,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乌黑微卷的发卷在他的眉侧,勾出几分蛊意。
“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