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睡不着,这才想到了要给他爷买什么礼物,第二天就去科室托林东正,在厂里替他淘换到了一张刮胡刀的票。
为此,他又往外掏了两毛钱,没办法,他爷明明工资不低,给家里人花钱尤为舍得,偏偏就是舍不得往自己身上花钱。
他现在用的那个刮胡刀,还是前几年在钢厂理发室剃头的时候,瞄见了人家师傅箱子里已经生锈了的剃须刀,这不,就用一张肉票,硬是跟人换过来了。
过后,拿着家里的磨刀石去除了上面的锈迹,自此,老爷子就一直坚持着用那个剃须刀刮胡子,有时候稍微分神了点儿,脸上就多了道细微的口子,为此,他奶已经念叨过好几次了,可老爷子,仍旧我行我素的。
徐元今天也算是“先斩后奏”了一回,反正买都买了,供销社也没有退货这一说,他爷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把他那个临近报废的剃须刀给淘汰掉了。
又是八毛八分钱的支出,摸着越发干瘪的口袋儿,徐元走出了供销社,手里提着两样东西,却没回钢厂,而是往电影院的方向去了。
钢厂每逢大些的节日,就会请放映员来厂里,放免费电影给大家看,所以,从小到大,徐元都没来过电影院。
不过,到底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电影院在哪儿,他还是清楚的,直接找到了写着“售票处”的窗口,问了问今天下午会放什么电影,便十分爽快地掏钱买了两张电影票。
电影票两毛钱一张,徐元是买给他爸妈的,他都盘算好了,趁着他们今天都休息,刚好吃过午饭可以来看场电影,丰富一下精神生活。
这样一来,徐元才到手没几天的工资,就剩下四块多二分钱了,好在,上次请林东正他们吃饭的时候,他奶塞给他的十块钱并没有用完。
平时的吃喝又不用他额外掏钱,剩下的这些钱,就算有个什么事儿,也足够暂时应急用了。
这样想着,徐元的脚步轻快了些许,带着买好的礼物,回到了家里。
“嗯?元元想吃桃酥了?下次想吃了跟我说,我去供销社给你买,哪儿用得着你起个大早跑去啊?”于晚菊看见徐元手里那熟悉的油纸袋,微微愣了愣神,有些嗔怪地说道。
前两年,徐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怕他饿得快,一天三顿饭也不够,于晚菊就买了些饼干、糕点、奶糖之类的零食,放在柜子里,每天上学去的时候往他饭盒里装一点儿。
哪怕徐元都已经毕业好几个月了,但是,于晚菊的这个习惯却是被保留了下来,柜子里从来都不会空落落的。
哪成想,这么多现成的吃食搁在那儿呢,徐元却在早上跑去了供销社、只为了买桃酥?
“等等,你不是说去找小林请教问题了吗?没去?”徐来福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皱起眉来,狐疑地问道。
正说着,徐进生跟黄卫英夫妻俩也回来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