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开,其实也不新了。
二十多年的老楼,里面店铺鳞次栉比,密密麻麻地陈列着各色成衣和布料。
这时候关了一些,客人也很少,但看起来还是显得拥塞。
他走在其间狭小的通道中,而后顺自动扶梯上楼,找到2302。
跟左右一样,那也是一开间门面的小铺子,里面有个略略谢顶的中年男人正躲在角落吃盒饭。
“小伙子做西装吗?新到的意大利精纺面料。
”那人看见他就问,上下打量着,说话带着明显的Z省口音。
“老板不在?”齐宋反问。
“梅姐走开一下。
”人家回答。
第79章齐小梅诉宋红卫
1986年5月,A市老东站。
上午十点,一列自广州始发的绿皮特快到达。
列车靠月台停下,硬座车厢的门打开,乘客涌出来,大都顶着一头飞翘的乱发,一张油腻的隔夜面孔,眼睛被初夏早晨明亮的阳光照得睁不开,手里大包小包。
当年二十岁的齐小梅也在其中,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幅样子。
她身材高挑,骨肉匀亭,穿一件彩条子无袖连衣裙,细腰,大裙摆,露出来的皮肤通透细白。
一头黑发是烫过的,这时候波浪虽褪了些,可披在肩上,仍旧有丰美的质感。
身边还陪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青年,白衬衫,戴副眼镜,看起来干净斯文。
从下车到月台,再出站,一路走来,不时有人朝他们注目,男男女女,远远近近。
齐小梅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知道就算是电影里的女主角,大世界的时装模特,也不过就是她这水平。
也知道他们大多在猜,她是谁?从哪里来?做什么的?然后给她编出各种各样的故事。
她自己也喜欢编,比如这一回,男青年是中途上车认得的,坐到她对面。
互相一看,就有了好感。
倒水,买吃的,他照应着她,两人渐渐攀谈起来。
他告诉她,自己是A市人,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这一趟是出差回来。
她看到他的工作证,很好的单位,年纪比她大两岁,便也对他说,自己也是A市人,家住静安寺,念旅专,趁分配之前这几天去南方亲戚家里去玩,可惜没买到卧铺票,又着急回家,这才坐了硬座。
当然,她给虚空中的亲戚编了个近一点的地方,没说自己是从始发的广州站上车的,否则到A市整整四十个钟头,两天一夜,还坐硬座,就太不符合她想讲的那个故事的背景了。
虽然那一刻,她的两只脚早已经在细带子高跟凉鞋里肿起来,大腿僵硬得像石头,虽然车厢里一定还有几个人是看着她从广州站上车,一路颠簸着过来的。
但她无所谓,故事比现实重要得多。
穿过拥挤不堪的候车室,两人出了站,也是该分别了。
男青年手上除了自己的行李,还提着她的两只旅行袋,被塞到极限,扭曲成内容物的形态,拉链都快被撑破了,想来是很重的。
齐小梅伸手要接,带着些歉意地…
1986年5月,A市老东站。
上午十点,一列自广州始发的绿皮特快到达。
列车靠月台停下,硬座车厢的门打开,乘客涌出来,大都顶着一头飞翘的乱发,一张油腻的隔夜面孔,眼睛被初夏早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