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千万当心点,”保姆提醒,说,“今天阴天,光线不好。
主楼好多年没人住,里面地板有些地方给虫蛀得都酥了,一踩一个洞,灯泡也都烧掉了。
前阵子还有那种搞城市探险的人翻墙进来拍抖音,差点从二楼掉下来。
”
“好,我们就在外面转一转。
”齐宋答应,带着她往主楼走过去。
两人穿过杂草之间人脚踩出来的小径,来到一扇城堡式的铜门前。
门只是虚掩,推开,里面是四叶草形状的门厅,看起来倒不像保姆说得那么阴森。
关澜好奇,一径往里走着。
客厅空空荡荡,硬木地板中间果然烂了个洞,露出下面潮湿黢黑的地基,唯一完好的装饰是一侧汉白玉雕刻的壁炉,繁复的卷纹与垂花一直延伸到屋顶。
还有螺旋而上木质楼梯,中间挂下巨大的枝型吊灯。
原本大概是铜质的,上面装饰云石灯罩,如今也已锈蚀成了黑色,有种特别的哥特感。
齐宋关照她当心,一路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此地主人家姓文,附近都管这里叫‘文家花园’,由著名建筑师邬达克设计,始建于1925年,总共占地四亩,包括一栋主楼,一栋副楼,一个汽车房,还有前后一千两百平米的花园……”
关澜听着,笑起来。
齐宋转头看看她。
她抿唇,说:“你好像房产中介啊。
”
齐宋无语,说:“你还真是笃定啊,我本来想趁这个机会说一下案子的背景,好让你见大佬之前有个准备的。
”
关澜不信,说:“你要说早说了,还不就是存心考我么。
”
齐宋忽觉有趣,把她拉到近旁,看着她说:“那就试试?”
淡淡天光正透过楼梯天井上的彩绘玻璃照进来,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关澜也看着他,俗话说,离这么近,不是接吻,就是打架。
而她点点头,接受挑战。
其实就算要说也来不及了,隔窗听见外面交谈的声音,两位大佬已经到了。
于是,一番寒暄过后,这背景便是由娄先生来介绍的,说得更加详细。
娄先生是名人之后,生于六零年代,八零年代初第一批自费出国留学的人,回国后从事文化产业,后来又成立了一个投资集团,从早期风险投资,到并购投资,再到上市公司股权投资,一路都做。
关澜难免拿他与之前见到的于春光做比较,穿着明显没有于老板那么讲究,言谈也更随意,要是在别处看见,真会以为就是个普通的中年人,灰白头发,有点胖,讲一口很地道的上海话,完全套不进时下流行的那个“老钱”的模版里。
“过去这里有个哥伦比亚广场,”娄先生给他们介绍,“所以周围的房子人称哥伦比亚圈,英国式,意大利式,西班牙式,加利福尼亚式,圣地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