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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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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摇头,想了想,好像很认真,却又好像一点也不,说:“我反而对那些自由且无用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比如中国法制史,期末论文下限五百字,我写了五万。

    也许就这么学下去吧,将来找个地方教书也很好。

    在这里两年,专业课只碰上过一个女老师,说不定我可以做第二个。

    ” 黎晖笑起来,转头看看她,虽然卸了妆,眼睛下面还沾着些微的闪粉。

    他伸手过来替她抹去了。

    关澜自己也觉得奇怪,两人才认识几小时,竟没有一点想躲的意思。

    甚至很久很久,她都记得他的手指在她皮肤上的触感。

     这就是关澜第一次见到黎晖时的情景。

     十五年后,大学城派出所外的停车场,关澜和齐宋坐在车里,她对他提出那个问题,你真的想知道吗? 像是能猜出他的心思,她紧接着说:“你不用马上回答我……” 但齐宋已经开口道:“是的,我想知道。

    ”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两人都觉得意外,却又别无选择。

    好似U2的那句歌词,所有的故事都是没说出来的时候最完美。

    但追问到了这个地步,说与不说,结果也许都一样。

    有些步子走出去,就不能再退回来了。

     “2009年,尔雅出生,”关澜深呼吸一次,平静地说起当年,“那时候市场什么样,你应该也清楚。

    我们Pre-A轮拿到五千万,钱刚到手的时候也豪情万丈。

    结果不过几个月,情况就彻底变了。

    黎晖每天接到投资人的电话,刚开始还是开会,后来变成要他每天汇报账目,再后来直接开骂。

    那时,我刚生完孩子,好几次半夜出去找他,看到他就那么坐在路边。

    我总是对他说,都会好起来的,就算这次没成功又怎么样呢?最多我们从头再来。

    但他不行,他从小什么都是最好,从没经历过挫折,就是过不去这道坎,整个人几乎垮了。

    我只能陪着他一家家跑银行,一个个见投资人,后来也是我和他一起走完了整个破产清算的程序……” 齐宋听着,努力隔绝过多的情绪,只去想常识上的事。

    他当然知道,去法院破产庭走一遭,那是多大的工作量。

     “我没坐月子,当然这也没什么,我从来不能理解坐月子到底是在坐些啥?”关澜继续道,带着点笑,是真的觉得好笑,却又透着点凄然,“只记得当时在银行遇到过一个信贷经理,是个四十几岁的姐姐,见到我就让我坐下,说一看就知道是刚生完孩子的人。

    但我反而觉得黎晖更不容易,严重失眠,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能睡着。

    我早上怕吵醒他,出去谈事情怕结果不理想他接受不了,晚上回来又怕孩子哭起来刺激到他。

     “直到有一天,我让保姆带着孩子在隔壁,千万别开门,自己紧紧抱着他不让他出去,他用力掰开我的手,过后胳膊上都是乌青。

    但他确实没打过我,哪怕那时他也没打过,他只抽过自己耳光,想过要从楼上跳下去,或者开车一头撞进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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