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法律研究也做了,发给客户的信一并写好,作为草稿附在上面。
或者一份文件只有清洁模式,总是他最先把比较版本做出来,让所有相关人等都看明白修改在哪里。
以及上级安排的任务一定第一时间回复,上级发的邮件,哪怕只是抄送,他也会认真看过,甚至包括下面附带的所有往来经过。
这样才能在之后开会面对其他组或者客户的时候,与上级保持口径一致,表述相同,防止出现自己人打脸的情况。
甚至还有内部交流,考虑到有年纪比较大的上级可能要看他的电脑屏幕,他一定会记得提前把字体调得大一点。
关澜听得要笑,齐宋却无所谓,说:“没错,我就是那种人人看见讨厌的马屁精。
就像现在的杨嘉栎,给周围不想那么卷的同事很大的同辈压力。
组里有人干脆给自己起了个网名叫’我是超级大卷王的同事’,在网上一通疯狂吐槽,吐完辞职走人。
所里公关部还得费劲去沟通,求人家删了。
”
关澜又笑。
要是换了别人,他或许说到这儿就结束了,但视频画面里,她支肘,仍旧在听。
他不自觉地说下去:“那时候,很多材料还都是纸质的,几大箱的书面证据,每一本好几百页,人手盖章,盖错了从头再来。
别人可能只是盖,我是边盖边看,做好摘抄,一直到记得滚瓜烂熟。
后来开会,王乾话说到哪儿,我就知道该给哪份材料,第几页,第几行,翻到那个地方,马上递过去,从来不需要临场蹲那儿一顿找。
后来,王律师就开始让我跟着他去开庭了。
”
他记得王乾当时对他投来的目光,他们之间的那种信任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形成的。
但他也知道不仅止于此,能在他们这个行业留下来的人其实都这么卷。
比如姜源,当年甚至还因为一个大项目连续加班两个月,最后项目成了,姜律师视网膜脱落进了医院,到现在一只眼睛的视力还只有0.3。
而王乾对他的另眼相看也许正如上次说的那样,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相像。
作为至呈三杰之一,王乾与另二位其实并不太一样。
唐律师书香门第,法律圈里天然卖他几分面子。
朱律师的父亲是邻省一个县级市的离休老干部,改革开放之初当地盛行下海创业,出了不少先富起来的人,至呈办所最开始的企业客户都是他的关系。
只有王乾真的就是草根出身,比另二位小七八岁,据他自己说小时候放过牛,是当真从农村考出来的,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正在地里除草育苗种土豆。
再看如今,坐CBD超甲级写字楼里的转角办公室,做业务,上电视,顶刊上发文章,每年行业内的排名都榜上有名,当真是不容易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起这些,不像是介绍经验,更像是想当年,仿佛离题万里,却又的确是他想告诉她的故事。
可说到一半,又觉得太深了些,于是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