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买到的头等舱,孤身一人上了最近的航班飞回燕城。
还好过年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他在机场随便买了件羽绒服,全程用毛茸茸的帽子罩着脸,也没被人认出来。
回到燕城已是深夜。
路识青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他浑身有种麻木的颓废感,恹恹的好像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连充电都不充,直接脱了外套钻进被子里。
燕城正在下雪。
深夜别墅区静谧,门窗紧闭,路识青却觉得吵。
楼下好像有人在吵架。
可他住在一楼,楼下只是谢行阑还不知道有没有搬走的健身房。
路识青被吵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踉跄着滚下床,拉开衣橱手脚并用地拽着被子爬了进去。
薄薄的柜门阖上,好像将耳畔的争吵声彻底隔绝。
路识青已经好几年没睡过衣橱,那四面八方的包裹感给足他安全感,不住发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有意识,脑袋仍然晕乎乎的,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
路识青茫然睁开眼,看着周遭的昏暗,好一会才拉开贴着小熊壁纸的衣橱爬出去。
五六岁的孩子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赤着脚走出房门。
争吵声越来越大,直到他走下几层楼梯,楼下客厅的声音猛地灌入他的耳朵。
“听老师说识青已经半个月没说过一句话了,你就没有注意过吗。
我都说了年底忙完就回家,你非把他带去家宴逼我回来……他是我们的孩子,不是你用来绑住我的工具。
”
“他不懂事!只是说句话而已,有什么难的?!我没有这种不懂事的孩子……”
“一蔓!”
小识青茫然看着,一步步走下台阶。
自他有印象起,每次自己做错事或者没按照妈妈的要求对爸爸说“对”的话,江一蔓就会这样失控,有时是抱着他痛哭不止,有时则是歇斯底里的怒骂。
妈妈好像因为他的不乖,碎掉了。